“还是谢谢你能把我送到医务室,这个时间.......哇!你们社团活动已经开始很久了吧?不好意思,我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话说完,我弯腰穿鞋准备走人,不过.....这一仰头就天旋地转人往前栽是几个意思??
牧箭丘这回眼疾手快拽了我一把,不过,他拽着的.......刚刚好是我每日练习垫球接球的位置。
我禁不住皱眉,“咝”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抱歉,弄疼你了?”
他匆忙收手,不过,稍作迟疑,又握住我手腕,迅速把袖口往上一撩。
随着蓝灰色袖笼的爬升,那些遍布在手腕上的青紫淤痕就这么不加掩饰的暴露在空气中。
到底是少年心性不知轻重,估计是因为这满手淤青的画面太扎眼,他握着我手腕的五指在视线触碰到那些可怖的挫伤后,猛一下往里收紧,我吃痛“嗷”一嗓子,慌忙把爪子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收进自家怀里,一边收还不忘一边对着爪子吹气——牧箭丘这一捏实在太狠了,疼得我浑身哆嗦!
“很疼的啊!”
被球砸到都没往下掉的眼泪,此刻却......有一个形容词叫什么来着?
泪如泉涌??
对对!
眼泪哗哗的,跟消防栓爆了似的!
“怎么会......伤成这样?......抱歉,把你弄疼了。”
牧箭丘顺手从身侧矮柜上抽出纸巾,勾着腰给我擦眼泪,也真是难为他一个身高180+公分的大男生给一个身高不到161公分的女生擦眼泪——因为,我一边抽抽搭搭一边还不忘埋头给自己受伤的手腕吹气,脑袋不安分晃来晃去,导致他也没法好好帮我把眼泪擦干。
所以,这个画面就非常诡异.......
就像一只被夹住了爪子的二哈,就算痛哭流涕也必须傲娇而矜持的拒绝来自主人的关怀。
“抱歉,抱歉,弄疼你了,实在对不起!”
“待会儿还要去跟桐生一起练球呢………”
“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今天最好别去了,我一会跟桐生说清楚。”
“不行的!这是我和他的约定,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随随便便失约呢………”
“……你这双手,如果不好好休养的话………所以,今天别去体育馆了。”
“才不要勒!哎呀!真的没问题的嘛……反正我这一个礼拜每天都是这样,青一块紫一块,也没出多大毛病啊。”
“如果还想在夏季穿你说的很漂亮的制服,就别太乱来啊。”
“不要!我要遵守约定!”
“真是任性!”
“请叫我遵守承诺严格自律的佐仓夜同学!”
他抬手又捏了我左手腕一下!我捧着手又是“嗷”一嗓子,这回疼的,我跺着脚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牧箭丘!很痛的诶!!”
眼泪又是唰唰往外涌,我泪眼迷蒙中保持着信不信老子一口咬死你’的气势冲他吼。
“所以才让你不要去了呐。”
“不要!”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周遭气温都跟着降了好几度,我瘪嘴蹙着眉瞪他,怀里还抱着被他捏痛的手腕,不过泪花花在眼里打转的样子实在不能与“凶猛”二字等量齐观。
就这么僵持了好几秒,最终,他垂下眼皮叹气
“好吧,去是可以…”
“不过,以后,换我教你打排球,怎么样?”
………………
我傲娇小公举一般把头一扭
“不!要!”
伴随着牧箭丘“嗨”的一声惊叹,一只大手落到我头顶,感觉他像拨弄一颗圆滚滚……额……土拨鼠?把我脑袋扭到与他对峙的角度。
“真任性!”
“第二次更正你,这叫坚持原则,谢谢!”
“给个理由吧。”
理由吗?我举起爪子把牧箭丘搁在我脑袋上的手扒拉开,然后放下袖笼遮住手腕上的淤青。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我抬头看了眼正等着我答话的牧箭丘。
我时常在想,牧箭丘这一卦的,有时候,看起来的确不太像普通高中生,和难波那种吊儿郎当或者桐生那样沉静斯文,亦或者班上大部分下课后插科打诨吹牛掰的男生都不太一样。
十五六岁的男生,大多是躁动的、不安分的。就像春天里萌动的风,人说春风春雨最绵长,底色最鲜艳,色彩最彷徨。但牧箭丘显然与鲜艳啦、彷徨啦、躁动啦这一卦挨不着边。
他身上有种沉寂而内敛的气韵,就像佛堂里年份已久的檀木佛龛,我觉得他的长相应该与阿司那般艳压群芳的不同(松浦铉司,我和阿彰的大哥,去年被某时尚杂志与网络社交平台票选为东京都学园王子no.1),小麦色的肌肤衬着剑眉星目,眼神也总是坚定而充满自信,整个脸庞给人的感觉也是大正甚至明治时代肃穆严谨的旧时贵公子。
总之,这是一个让人感觉........非常靠谱的年轻人。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我盯着他的眼睛,放软了语调
“阿牧,桐生是我到八王子念书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应该给予朋友间最基本的信任。”
“况且,桐生现在似乎正在面临一个于他而言很棘手的难关,作为他的朋友,我也没道理在他最苦恼的时候,对他置之不理。”
话既然说完,后脑勺的胀痛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