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栀言在昏沉中隐约有了些一时，挣扎着睁开眼。
而后便见周围一片漆黑，不时有细碎的裂痕出现。
顾栀言怔了怔，一时分不清这是在哪。
直到眼睁睁地看到一条白色的狐尾被一道裂缝卷了进去，而抱着她的人也同时闷哼了一声。
顾栀言顿时一个激灵，朝着宴无笙看了过去。
宴无笙也觉察到顾栀言醒了过来，低头温声安慰她：“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那张艳丽浓稠的容颜，本当是春光柳色中最浓艳的一抹，如今却是遍布血痕，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唯独一双眸子，灿如星晨。
顾栀言忍住心口的疼痛，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掉进空间裂缝了。”宴无笙随口道，顿了顿，又仔细叮嘱道：“等你出去了，就去找顾佐言.....你这个堂弟对你倒是真心。另外.....我在蓬山留了些东西给你，你看看.....就把东西烧掉吧。”
顾栀言拧眉：“那些是什么？”
“.....不过是一些无聊的往事。”宴无笙断断续续地道：“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你醒过来了，我又忍不住，抱歉。”
顾栀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道：“你要做什么？”
宴无笙费力地抬起手，替顾栀言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头发，却不想自己手上的血污也跟着沾了上去。
他顿了一顿，缩回手，复又笑开。
顾栀言被他笑的发慌，忍不住道：“你笑这么开心做什么？”
宴无笙弯了弯眸子，像是一只吃到了葡萄的狐狸，一副得逞了的模样：“我以往说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你总是不信，这下倒是可以证明我自己了。”
他话音一落，身旁的空间便开始完全崩塌。
宴无笙在顾栀言耳畔落下轻轻一吻，伸手在顾栀言的丹田处一拍，将顾栀言定住的同时，硬生生把蒙蒙揪了出来。
蒙蒙正在沉睡，猛地被人捉出来，开始慌忙挣扎，而后便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撞进了它的身体中。
不疼，但有些涨。
而后它便发觉自己的身躯也开始膨胀起来。
顾栀言反应过来：“你把修为都给了蒙蒙是要做什么？”
宴无笙抬眸眷恋地看了顾栀言一眼：“我走了。”
顿时红芒一闪，蒙蒙便成了一只巨大的白犬，长毛四足，吼声如雷，白光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
顾栀言只觉得抱住她的人狠狠将她推向那一片白光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顾栀言便落在了某一处山林之中。
这一摔摔的有些狠，顾栀言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忙四处探看，希望能够看到宴无笙，然而周围除了鸟叫蝉鸣，再无其他。
蒙蒙地下头来，蹭了蹭顾栀言的面容，开口道：“圣君自断九尾，才得以压了修为，将妖力传给吾。”
顾栀言只觉得喘不过气，伸手擦了擦脸，才发觉早已泪流满面。
一些细碎的记忆也不合时宜地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看到宴无笙立在一树月桂下，眉眼带笑，朝她伸出手来。
他袖口处的暗纹华丽繁复。
恍然间顾栀言觉得自己走了几步，将手放到了宴无笙的手上。
十指交叠，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