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栀言僵住的原因并不是别的,而是.....这具身体居然是温热的。
她顿了顿,僵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试探对方的鼻息。
那面色有些苍白的美人却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
一双清丽的眸中似有光华万千,带着些懒散,无谓和笑意看过来时,只教人酥了半边骨头。
顾栀言同这位一比,就如同一朵没有绽放的昙花同盛放之时的昙花一般。
顾栀言就是那个没长熟的花苞苞。
怀中的美人见顾栀言傻住,扬了扬眉。
顾栀言顿时意识到了两人姿势的不过,连忙将这位老祖宗放回了原地,而后红着脸退后道:“晚辈,晚辈顾栀言,见过这位.....先祖。”
美人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袖,心情似乎十分好:“别忙别忙,好不容易有个小辈过来陪我,别那么矜持。”
顾栀言顿了一顿道:“栀言心中尊敬先祖,不敢松懈。”
......她倒是想要放松,可也要弄明白这位祖宗为什么没事干上吊啊。
而且还穿这么渗人.....一身的红,配着这里的一切,简直就像是凶案现场。
不过顾栀言也不知道为何,对此人倒是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样貌很像吧。
美人朝着顾栀言走了两步,伸出如玉的手指,捏住顾栀言的下巴,将她的脸往上抬了抬,仔细端详起来。
顾栀言面上又红了起来。
这祖宗的眸光就像是带了钩子一般,落在人面上怪痒痒的.....太直白了。
“小丫头片子。”红衣美人似乎看出了顾栀言的窘态,大发慈悲地松开了顾栀言的下巴,转身窝到一旁铺着厚厚毛毯的摇椅里面去了:“多好的年纪,掐一把都能出水。”
这话听着挺奇怪的。
顾栀言正准备问一问,红衣美人便先一步开口道:“你叫我鸿远吧。”
鸿远.....顾家的那位出了名的美人家主就是这个字。
顾栀言忙规规矩矩地朝着红衣美人行了个家主礼:“顾家地二十三代嫡系弟子顾栀言见过家主。”
“第二十三代。”红衣美人眼神放空,似乎在细细地思考这个二十三代是什么意思,过了好半晌才有些自暴自弃地道:“那隔得挺多的哈.....不过也挺厉害的,你也算是返祖了,难得,难得。”
顾栀言听着对方完全不符合自己形象的发音,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家主是在东北那边待过很长时间么?口音并不像江南的。”
作为一个标标准准的顾家人,顾栀言十分不愿意看到名贵的瓷器缺了一角。
“对。”红衣美人哼了哼道:“我那个冤家是东北的,我也自然带了些那边的口音.....不过也只是口音而已,还不够地道。若是够地道,那才好呢。”
顾栀言抽了抽唇角,从家主大人口中听出了一点遗憾。
她抿了抿唇,觉得家主大人这样还挺好的。
“说起来,我都忘了家乡话这么说了。”红衣美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眸子亮亮地看着顾栀言:“小丫头还嫌弃我口音不好听?你不也不是咱们家里人的口音?”
顾栀言顿了顿道:“出门在外,家乡话旁人听不懂.....家主若是怀念家乡口音,栀言说与家主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