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顾栀言抬眸看着向晚:“就是随口一问。”
顾栀言是随口一问,向晚却不能随口回答,便老老实实地道:“奴婢的父亲是您父亲的侍卫长,母亲则是您母亲身边的。”
“是这样没错。”顾栀言笑了笑道:“二老也算是为顾家出了不少力。当初二老的婚事也是我母亲定下的,所以我便想着,你有没有如意的郎君?”
“没有。”向晚立刻否认,而后抿唇道:“奴婢最近是有些糊涂了,不该随意去想您的事情。”
“别这么紧张。”顾栀言神情平和:“没有追究你的意思。”
向晚的脊背却还是绷着的,她顿了顿,似乎有些忍不住道:“小姐,您明明不是那样的。”
顾栀言轻轻扬眉:“不是怎样的?”
向晚刚想说,门便被人敲响了。
向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现在用么?”
顾栀言稍稍抬高了声调:“用。”
向南便道:“奴婢这就让人将饭菜端上桌。”
她这么说着,便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顾栀言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的向晚:“想说什么?”
被向南这么一打断,向晚那股将话说出来的勇气便没有了,她只能摇头道:“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还不快起来。”顾栀言面上还是一片平和,说话的语调也一如往常,似乎什么都没有觉察到一般:“你到底不是修士,小心伤到了膝盖。”
向晚有些恍然。
也是。
她的父母都是有修为的,所以成了顾家家主和家主夫人的近侍。
但她天生没有修炼天赋,没有灵根,完全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才被大小姐收到身边的。
自然只能是一个侍女,而非“家臣”。
或者说,如今最为重要的身份是“家臣遗孤”。
向晚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大梦初醒一般抖着声音道:“奴婢明白了。”
顾栀言起身,挽了挽袖子,将手放在了一旁盛了水的铜盆里。
听到向晚这样说,笑了笑道:“想明白了自然好,不明白倒也没关系。”
向晚抿了抿唇。
她自然知道顾栀言的处事方式,只要她不做出来特别过分的事情,她的这位小姐定然是会给她谋得一个好出路。
不过.....到底是她想的太远了。
顾栀言见向晚明白过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顾家最近一次对于家主之位的争夺异常惨烈。
从大面上来看,是顾栀言的父亲成功地夺得了家主之位。
而作为失败一方的顾栀言的叔叔,也就是顾佐言的父亲,为了保全妻儿的性命,自刎于顾家祠堂之前。
这是顾家对外的说法。
然而事实上,上上任家主共有三子两女。
除了顾栀言的父亲意外,所有的嫡系都折在了那一场家主风波之中。
就连作为最后赢家的顾栀言的父亲,也在那一场对家主之位的争夺之中伤了根本。
成为家主之后便时常闭关,好不容易养好了内伤,顾栀言母亲在那一场争斗之中的暗伤又爆发了。
于是便不得不带着妻子四处求药,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在何处。
顾家嫡系都如此,更别说那些如同向晚的父亲母亲一样的嫡系家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