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回到家里时,发现爷爷和母亲均在客厅坐着,气氛有些凝重。
木村雄也抬头看了一眼阳子,止住了声音,与她说道:“阳子,你先回房间。”
“是。”木村阳子犹豫地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母亲,还有神容肃穆的爷爷,最后保持缄默上了楼,楼下的交谈声继续响起,她坐在二楼的台阶上,听着爷爷和母亲的交谈。
“由纪,你该停手了。”木村雄也声音有些厚重,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叹了口气,“动迹部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爸,我不甘心!如果不是迹部家安排的记者私闯病房,激怒了春夏,导致他心脏病发作,春夏怎么可能会死?!”木村由纪声音有些激动,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咬牙说道。
“我不想就这么放过迹部家!”
木村雄也神色也有些哀穆,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得为阳子多考虑一下。”
木村由纪忽然噤声,垂眸看着地面,眼泪却忽然一颗颗砸在膝盖上。
“对付迹部家,我们的确可以,但结局最终逃不过两败俱伤。”木村雄也深深叹了口气,“对付了他们以后,你想过让阳子以后怎么在日本生活吗?”
“而且……她还那么喜欢迹部家那孩子。”
“可是我们就必须这么忍气吞声吗?”木村由纪眼睛微红地望着木村雄也,“迹部家已经和佐仓高桥两家联合起来,如果我们这次忍了,以后在政界的声望只会每况愈下,被他们骑到头上去。”
“阳子和迹部景吾那孩子根本就没有未来,如果以后她知道害死她爸爸的是迹部家的人,她会更加痛苦的。”木村由纪的语气十分肯定,坐在台阶上的木村阳子紧紧咬住了手背,没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她睫毛上沁出泪水,一滴滴顺着眼眶落下,泣不成声。
*
傍晚时分,阳子在房间收拾好自己,才下楼吃饭。
木村雄也坐在餐桌边,看着阳子有些红的眼睛,问道:“去医院谈得不顺利?”
阳子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
“妈妈呢?”阳子看了一眼一楼,没找到木村由纪,“她在楼上吗?我去叫她吃饭。”
“不用,她刚刚出去了,有些事情要处理。”木村雄也缓缓说道。
“学校那边的事情,你自己有决定了吗?”木村雄也问。
“退学吧。”阳子沉吟良久,忽然开了口。
木村雄也有些意外,放下筷子看着她,许久后再次问道:“想好了?”
“嗯。”
“退学的事宜,让三谷秘书去办吧。”木村雄也提议道。
“爷爷,不用了,下周一学校的晨会,我会去。”阳子神情坚定。
木村雄也摸了摸她的发顶,心中忽然有太多感慨,最后只换成了一句:“我们的阳子长大了。”
长大总是有代价的,木村阳子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样残酷的方式推动着成长。
她大抵是知道的,母亲晚饭之前出门,应该就是为了处理白鸟英助的事情。爷爷与母亲商议了一下午,最终的决定是为了她妥协。
木村家后继无人,很多朋友和世交一旦知道父亲病故,很快就会考虑和其他人合作。他们现在动用所有人脉针对迹部家,之后若是被佐仓高桥和迹部家联手针对,绝对是永无翻身之日。
她心中也很清楚,木村家的外交辉煌可能就此终止了,她就算有心想要在外交领域打拼,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可能到时候爷爷已经不在,母亲也必须依靠母族的力量为她铺路,而所有的结果都是未知的。
父亲和爷爷一样,都是很出色的外交官,各有各的风格。
如果父亲没有死,或许一切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