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端起高脚酒杯,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思绪,摇了摇头。
jonny:“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跟赤司结婚,还是不知道?”
阳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最近还真思考过。”
以前她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因为自信,因为自负,也因为很少站在其他人角度考虑,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
从前,受委屈受伤的时候,家人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替她遮风挡雨,告诉她,阳子,你只要待在家,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理,事情一定会解决好的。
可是现在,她身边空无一人,就连爷爷也可能随时离她而去。
身边的人一个个在减少,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也在慢慢减少。
总有一天,她会感觉到孤独,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可有可无。
阳子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声色平静地道:“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和赤司联姻,说心里话,感情上,我是不想的。但理智上,我应该接受爷爷的建议,不管是赤司还是谁,试着去接触相处和包容,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jonny恍然大悟,一针见血地说道:“你情感上不想,是因为你没有真正放下过曾经爱的人吧?”
“不然,一身轻松的人,怎么会介意重新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阳子缄默不言,低头喝着闷酒。
迹部这个人,对她来说可能是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存在。
出现时,光耀万丈;离开时,铭肌镂骨。
可是,十年过去后,她已经找不回最初的悸动和柔软,也不会再为一份感情,热切又奋不顾身。
似乎,余生没有他,她也可以过得很从容宁定。
余生有他,这条路……她想不到还会遇到多少风雨,阻碍,难过。
选择迹部,需要很大的勇气,也需要耗费更多的心力,可能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面对迹部,她没办法用从前的心态去看待,可能是因为那些伤害,太深了。
她永远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役所居连死都要栽赃她,而凶手也没留下任何证据……
那个案子,就是个死结。
即使很多人说相信她,她也总觉得有更多人,在用质疑和害怕的目光看她。
“不说这些,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过几天可能要去德国一趟,如果有相关的尸检工作,你可以找丰臣教授,我跟他打过招呼。”阳子喝了半杯酒,纯黑的眼眸也柔和不少。
jonny挺意外,放下酒杯追问道:“你去德国做什么?”
“黄濑的腿伤,赤司帮他预约了洛德医生,但是黄濑一直很抗拒,赤司让我帮忙劝一下,最好能带他去一趟。”
jonny是知道黄濑的,听阳子提起过好多次,据说是个模特,长得挺好看。
“有问题,我会去找丰臣教授。”
“不过,你能劝得动吗?你和黄濑十年没见了吧?我记得你说自己走的时候也没跟他联系过,这十年甚至也没怎么联系。”
阳子颔首,不确定道:“我也很忐忑,但总要试试。”
“就算劝不了,我也该跟他道歉。”
“之前遗留下的问题,总是要解决,拖着也不是事。”
jonny举杯跟她碰了一下,勾唇笑着说道:“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jonny顺便挑眉,斜睨着不远处卡座里的人,低声道:“那边那个男人,盯着你看了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