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突然回来了,她下了出租车,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小婷手上拎着她那个小巧的红色行李箱,胸前斜挎着一个小包,背上还背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双肩背包,感觉应该不轻,她走走停停的走上六楼,走到陶野家门前。小婷伸手拧了拧防盗门的把手,门竟然锁着,她觉得有些奇怪,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嘴里嘟囔着“不会吧”。
小婷费劲的把行李箱放平到地上,打开,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钥匙,然后把门打开。
小婷开门进来,走到小客厅,站到房间门口往里看,房间里有些乱,沙发床也是折起来的。小婷走进房间,走到书桌前,书桌上陶野的电脑和相机都不在,插线板的一排电源开关也都关着,小婷把开关逐一按开。
看样子陶野是离开北京了,小婷呆坐到沙发上,一脸的失望,无奈的唉声叹气。
“太讨厌了。”
呆坐了一会,小婷突然起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衣服底下翻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包装盒,打开,取出一只新手机。
小婷背上自己的小包,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检票了,拥挤的候车大厅里,检票的人群缓慢的往前移动着,陶野和剧组的一帮人正在排队检票。
小婷走出移动营业厅,赶紧拨打电话,看来已经补办好了手机卡。
陶野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铺位,忽然手机响,有电话打进来。他把行李箱放好,拿出手机,看到是小婷打来的,显示的是原来的手机号码,感到有些奇怪,赶紧接了起来。
小婷在电话留焦急的问:“喂,你在哪呢?”
“火车上呢,你手机找到了?”
“没有!你不是明天才走吗?”
“明天没票,改今天了。”
“怎么这么讨厌啊!我回来了。。。”
陶野惊讶的问:“不会吧,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婷气急败坏的说:“想给你个惊喜嘛,今天是元旦!你不能改票明天再走吗?不然我一个人跑回来干嘛!”
小婷说着眼圈红了。
列车已经缓缓启动了,驶出了站台。
陶野无奈的说:“车开了。”
。。。
小婷回到家里,无精打采的坐到沙发上发呆,心情很坏,越想越委屈,好像马上就忍不住要哭了出来。忽然有人敲门,小婷面露惊喜,她以为陶野骗她,偷偷的回来了,开心的喊着“来了”,冲过去开门。
小婷打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是修剪梳理得很整齐,穿着半截的呢子大衣,体型保持得也很好,整个人显得儒雅有风度。
小婷楞了一下,问:“你找谁啊?”
中年男人打量着小婷,犹犹豫豫的问:“陶野还住这吗?”
“住啊。。。”小婷觉得中年男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中年男人想进来,小婷后退了一点,但是还是把男人挡在门外。
“他现在没在。”
中年男人站住,看着小婷,小婷作势想把门关上。
“你要有事找他,就给他打电话吧。”
中年男人突然说:“我是他爸!”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些火气,小婷一下子楞住了,但是马上快速的思考着,怀疑的打量着这个自称陶野爸爸的男人,很快做出了判断。
“不可能!他跟我说过他是孤儿,没爸没妈!”
中年男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沮丧,恨恨的长出了一口气,又问:你是谁啊?
“你别管我是谁,你还是给他打电话吧。”
“我没有他手机号。”中年男人愤愤不平的说。
“那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进来。”
说着小婷果断的把门关上,把男人关在了门外,男人在外面不甘心的敲着门,小婷开始感到有些紧张害怕。
过了一会,男人不敲门了,小婷以为人走了,长出了一口气。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中年男人从外面打开,在小婷一脸惊讶的注视下,这个号称陶野爸爸的男人理直气壮的走了进来。
。。。
列车继续行驶着,陶野他们坐的这趟车是k字头的快车,其实现在是最慢的一种火车,到成都要一天半,然后还得再倒长途车,才能到外景地泸州。剧组各部门的老大是这部电影的主创,也为了能尽快赶到外景地开始开机前的最后筹备,所以享受跟导演一样的乘坐飞机的待遇。各部门的助理,场务,包括陶野都属于普通的工作人员,只能乘坐这种慢车,以节省剧组的开支,还好都是卧铺。
漫长的旅途开始了,剧组里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有很多还是农村出来的半大小子,时间和艰苦一些的物质条件对他们都不是问题。对他们来讲,拍电影更像是参加一场充满快乐和激情的party,现在他们是赶去party的路上,更有一种对于梦想的憧憬和兴奋。
那几年拍电影电视剧还是一个让圈外老百姓羡慕的工作,在别人瞩目和羡慕的氛围下工作,更是让这些投身影视事业的年轻人感到骄傲,浑身充满了力量。年轻就是本钱,即使那些大明星大导演大摄影大美术大灯光,谁还不是从寂寂无名开始起步的呢,影视行业最大的力量就是梦想,梦想支撑着这些年轻人傲视眼下的贫瘠和匮乏,能去克服一切艰难险阻。
制片组的几个人围坐在两张下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牌,开心的说说笑笑,甚至都有些大声喧哗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