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安慰人,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惯了,遇到伤心难过的人,她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大发善心的时刻,想要去彰显自己的善良来获得成就感。
这个时候,她反而有些后悔了,要是之前自己多安慰安慰人就好,这样的话,起码到现在,还能够借鉴一下之前到经验,不至于如今这么束手无措。
她慢慢靠近他,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手里的小包紧紧地攥着,她在犹豫要不要拍拍他的背,但是又怕他是因为一夜无眠而在这里睡了过去,不敢打扰他。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来去匆匆的医生护士,倒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尚卉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像个透明人一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的声音从两膝间传出来的时候,实在是有些闷闷的。
尚卉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一样,她的背脊瞬间绷的笔直,掂量了两秒钟才道:“我,没来多久。”
“为什么不叫我?”
“我怕打扰你……”
“没有的事,之前……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有好好和你说。”
南时蔚的头已经抬了起来,不过背依旧是曲着,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巨大的情绪,然而他的声音依旧冷静而清晰,与他的动作并不相符。
下一秒,有谁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些试探地拍了拍,“你如果要哭的话,可以靠在我怀里哭,真的。”
南时蔚转头,看着她,苍白的嘴唇突然扯出了一抹笑意,“这是从什么偶像剧里学来的桥段吗?”
“你真的不要试试吗?万一呢?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尚卉心里很紧张,她害怕对方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会害怕被嫌弃,会害怕对方觉得自己说的话像是敷衍……
“好啊,试试就试试。”
他的表情在埋入她的颈窝之前,都还是轻松的。
她被男人轻轻地带入怀里,立刻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颤抖,这是一种压抑到极致,隐忍了多年的悲哀,如今似乎像是得到了什么可以决堤的命令,如洪水一样,顷刻就把她淹没了个彻底。
她愣住,抱着自己的男人嚎啕大哭着像个被抛弃的小孩,空气里的悲伤都要凝固成实质,可是她却在这满空气中的悲哀情绪里,感受到自己的心里,也泛着一丝丝的疼。
这疼并不明显热烈,但是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让她也心惊。
为什么他哭,自己的心会疼呢?
她恍惚着听着南时蔚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的哭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宽阔有力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陪着你……”
我陪着你。
……
“这是怎么搞的?”
白父隔着玻璃,看着icu中,还昏迷着的白若霏,怒不可竭地问她的助理。
虽然他的神态严厉到几乎要吃人,可是助理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他飞快地掩饰好,声音带着沉痛和伤心地解释道:“总裁当时出去地急,还不让我们跟着,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看到总裁躺在这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努力挤了两滴眼泪,似乎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抱歉和无与伦比的难过。
“医生怎么说?!”
白父觉得自己的眼前都在一阵阵地发黑,头皮紧绷着几乎快要往后栽倒,但是他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一定要撑住……董事会的那些豺狼虎豹,肯定不会放弃这块大肥肉,这是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绝对,绝对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落入别人的手里。
“医生说,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而且就算是……那也有很高的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助理说的话已经快要不过白父的脑子了,他只听见了植物人这三个字,神态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原本还算儒雅的面容瞬间就老态毕现,腰背缓缓弯了下来。
“我知道了。”
他闭了闭眼睛,自己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培养的白若霏,时至今日居然是这样的后果,他实在是不能接受,可是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他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有希望,那就制造希望,他看着病房里,安睡的白若霏,轻轻道:“不要怪爸,是你自己不争气给了你的东西你守不住,那就换一个人,换一个人,一定能守得住的。”
语气间竟然还带着几分责怪。
看着老白总面无表情地带着公司的高管离开了医院,助理看着icu中的白若霏,忽然轻轻地笑了。
他可不是始作俑者,这么心狠手辣地对付白若霏,也不是他这么一个小助理可以做到的。
其实事实哪里只是从半山腰坠车,在坠车之前,她遭受了一系列非人的折磨,白父只关心她能不能活着,所以医生没有说,即便是活着,即便是运气好,没有称为植物人,她这辈子也是会疯掉,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疯子……
他还真是期待啊,到时候他肯定会第一个去看望她。
何玺然虽然已经被控制住,可是他安排的这些事情却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白崎跟自己说他准备在雪韵娱乐的帮助下,开始一心一意地创作音乐的时候,秦亦凝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看着言辞间带着一股对未来憧憬的白崎,眉眼弯弯地道:“那提前恭喜你,相信凭你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