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是他之前接手的那些官司往来的金融巨鳄,往往他们的助理和自己谈项目的时候,这些真正的金主要么就是无影无踪,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神态间高深莫测,语气淡淡,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这让他这个做哥哥的,莫名很不爽啊。
秦敬之挑眉看他,“喻先生,你真的能确定凝凝就算是去了你家,也不会被刁难吗?”
“堂哥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凝凝也不是会被那些人刁难住的吧。”
虽然是问句,可是声调却笃定。
貌似他比自己的还要了解秦亦凝一些。
不过这话确实说的很不客气了,用“那些人”来称呼自己的父亲和后母,还真是,不知道是要说他狂妄目中无人好,还是说他胸有成竹好。
不过这也侧面表明,至少在立场上,喻泽钦是站在秦亦凝这边的,这让秦敬之的心又更安定了一些。
第二日天气预报说是阵雨,既然有了打算,也清楚秦老这个时候的敷衍只不过是老小孩的拿乔,软磨硬泡个几次也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两人准备去一趟喻家,不仅仅是和喻老先生交代一下,也是向上次就没有见到两人过来的喻父喻母宣布。
刚刚下过几场断断续续的小雨,路面上的沥青被浸湿成鲜明的深色,这时候的空气湿润又厚重,吸进肺里冰冰凉凉,让人的理智都清醒了不少。
喻父坐在沙发上,表情沉静得可怕,他看着这个一向平庸到透明的青年,头一回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力的恼怒感。
这个让他看一眼就想起之前的那些记忆碎片的孩子,还真是和回忆里的那位故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一样精致的轮廓,不说话的时候唇角就似笑非笑地勾着,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再看他的眉眼,却盛满了近乎呆滞的纯真和空白,仿佛脑子里没有任何内容,可以完全任人摆布。
还真是和那人不一样啊,太不一样了,要不是今天对方随口说起了曾经和未来,他几乎都要忘了。
喻夫人这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
她倒是不害怕他知道了什么,就是拿不准他父亲的态度。
喻家的产业涉及还算广,如果他成家了,那就势必要立业,作为父亲,会给哪一些,给多少呢?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泽轩,以后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就是只捡别人不要的剩下的,她这么多年来小心谋划的东西,绝对不可以竹篮打水一场空。
昨天晚上,直到今天喻泽钦要和他的女朋友过来,她还有些忐忑地吹枕边风,想着早早地摸清楚孩子他爸是个什么意思。
毕竟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交的女朋友竟然是秦氏集团的继承人,秦老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打小就是在a市出了名的宠得无法无天嚣张狂妄,大概是异性相吸?居然看上了这么个榆木脑袋,以后秦家这个庞然大物就得尽收他手,真是暴遣天物。
要不是对泽轩来说年纪太大了,她还想着能不能吃下这个香饽饽呢。
让那么多家族夫人犹豫迟疑的原因不过就是性子差,可是对她来说,完全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有信心,无论是再倔再臭的石头,到了她手上,也只能成为风一吹就散的齑粉。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枕边人给自己的回答,却让她担心七上八下的。
如果是直截了当地承诺什么,那再好不过了,最怕的是他说:
“这件事,我可能都做不了主,得看我爸的意思……”
“你爸你爸,你现在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还事事都得听你爸的?”
她当然知道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自打她认识他起,这二十年来,因为把着喻家的所有股份,喻老先生依旧是在这个家里最有话语权的那位,而之所以不放权给他的原因,说出来是不可能会让人相信的,永远都是一句:你还小,还需要磨练。
磨练来磨练去,快五十的人了,在公司里还是没有办法组建成自己的力量,事无大小都得被喻老扯着走,本来以为自己嫁到喻家,就可以享享清福了,结果不过是在这里免费住了二十年,真叫人憋屈。
还有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对喻泽钦那小子的态度,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寄予厚望的,要是他一个老眼昏花,受了什么蛊惑,直接大手一挥,把大头都给了喻泽钦,那她不是白白筹划了这么多年吗?!
“我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我能做主,我早就把那个蠢的给赶出去了,哪里还会容忍他隔三差五回来一趟碍我的眼!”
说到这份上,喻父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了,怎么这个时候了不商量对策,反而想着来质问自己!
如果喻泽钦是个能给自己长脸的那还好说,不过就是多养了一张吃饭的嘴,喻家又不是养不起,可是这么多年来,他表现出来的平庸和蠢笨,实在是把自己的耐心全部消耗尽了,每每在接触到那些嘲笑自己的朋友目光时,他都恨不得直接把喻泽钦从喻家赶出去。
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这是他们两人对喻泽钦的一致评价,不过一个是冷漠到近乎无情,一个是得偿所愿的满足喟叹。
从她第一晚入住喻家开始,从她第一次获得了喻太太这个新身份开始,她的决心一直很坚定,她的孩子,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无论是身份地位财富还是无与伦比的光环和簇拥,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