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眠做完承诺,便俯下身,微笑着用四指抚过她的下颔,拇指摸了摸她的鬓角,刚想说,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没有关系……
就听到杨白白略带着紧绷的声音,许是在忍着这么多年的委屈,强作冷静说:
“是,我上高中之前,每隔一定时间,我爸…哈。错了。那个,杨关,还有张婉,他们会给我拍一些照片,少数时候,杨玉花也有的。
也就拍照的时候,他们会对我好点,会哄我笑,照出来的我,应该也很快乐吧。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那些照片,就像我那短短一刻的快乐,是我梦见的,但好像又不是。”
杨白白低下了眸子,心底的委屈发酵得更加猛烈。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在家里找过,可是我不知道那些照片哪里去了,问起他们,他们也不告诉我。我也只是想看看,快乐的我该是什么样的?我是不是真的把她丢了?”
陶君眠的眸中再度浮现了自责之色,便从后将她拥入了怀中。
杨白白好不容易压了一半的委屈再度冒泡,握紧了陶君眠圈在她腹上的手,眼角的泪水顺着下巴滴淌在两人手上。
“在遇见你之前,我真的觉得,我是个很难快乐的人。我的情感很淡,淡的,过分。我难以融入团体,我总是闯祸,我似乎……总做错事。
我不招人喜欢,我想,只要我做出改变,我可不可以,更让人喜欢一点?别人的肯定,是可以安慰到我的,可是一直没有啊。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我期盼过的那么多……”
陶君眠闭了闭眼,将她抱的更紧,似乎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带给她力量。
“亲情让我受伤,那我就不要这份亲情。可我又知道我那么贪心,朋友没办法真的让我快乐……直到你出现。我真的…好感谢,好喜欢这个人间,让我遇见了你,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你,治愈了我的一切。”
陶君眠听到这番话,心中更加复杂,看向她时,眸光格外疼惜,他在她耳后轻轻一吻,说:
“是命中注定,傻白…可我没有那么好。”
杨白白低下了眼,滚烫的泪水还没止住,“可是我喜欢这样的你,无关你好不好…在我心底,你胜过人间。”
滴到陶君眠手背上的泪水冰冷,他又听见她说:
“我不喜欢哭,从小,杨玉花就告诉我,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久而久之,我害怕我哭。就像承认了什么一样,丢脸得,要命。”
陶君眠干燥的手掌挡住了她的眼睛,眸光微黯,“这样,就没有人看见。可是哭本身不是一种懦弱,内心的弱小才是。”
他努力挑起一个笑,看着很像在走神,语气却很笃定:
“但是我的二白,内心很强大。她渴望高空,那是雄鹰展翅的方向。她正在学会飞翔,而且很快会到达。白…人可以缅怀过去,但绝不能沉溺。后悔,愧疚,自责……都不是你该有的情绪。”
杨白白顿了许久,平复了很久的心情,忽而握住他的手,反扑进他怀里。
山顶的光色极亮,极暖。
拥抱的人逆着光,身形有朦胧的光线勾勒,晕着光,是一派画卷,也是如梦好景。
林桥终究还是绕回了这里,一见此景,手又开始发痒。
平心而论,美人哭起来很让人心碎,林桥不喜欢杨白白落泪,美则美矣,但谁会喜欢自己脆弱的时候被偷拍?
林桥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别的地方没什么好拍,所以用不了多久,她又绕回来,但又不好意思上前打扰,隔了很远,一直憋到了遮眼那一瞬,她忍不住了。
那场景虽然很纯,本身女主角也就很纯,男主角眼神也很沉痛……
但她有另一个思路,这照片其实可以更欲……
很,苏。
林桥暗喜。
这俩真的原地结婚吧!!真的太配了啊啊!!!
b市中心,白氏集团总公司,顶楼。
白梦在董事长办公室,手指间夹着一支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酒杯,缓缓吐出一圈圈烟雾。
黑色的办公桌上,有一份外显眼。
白梦躺在办公椅中,眸光深沉,碾灭了烟头,才空出手拨了一通电话。
当手机听筒传来声音,白梦慢声吐出两个字:“钱饼。”
电话那边就换了个人。
白梦悠悠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便放下了酒杯,玻璃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泽。
耳边听筒传来一个油腻的声音,带着沙哑,语气又邪又阴险,那边说:“老板好?最近身体,可还安好?”
白梦面上一片平静,指尖却在敲击桌面,格外不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钱饼朗声一笑,“老板这话说的。不是你让我去抓的人,好生养段时间,再带去见你吗?”
白梦眯了眯眼,“我是这么说。你听了吗?”
钱饼:“那我也好好照顾了啊。谁知道,她突然发的什么病。”
白梦:“你少给我油嘴滑舌!你以为我没查过?”
钱饼却笑的愈发开心,“老板,您怎么能不信我?不是您说的,像我这样的亡命徒最好控制了吗?”
白梦眉宇间浮现了戾气,“我可没让你做那样的事!”
钱饼咂了咂嘴,快然道:“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未来。什么都敢的。”
他的语气发腻,似乎是在回味什么般咂嘴,“说起来,您女儿身子真挺香,奶味儿,发甜。”
白梦再绷不住,猛然捶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