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不答,宁柏冬也没有恼,只是淡淡问:“不想说吗?”
杨白白便作默认。
宁柏冬似乎是意识时自己的冷淡,又缓和了语气,轻声:“在学校吗?我去接你?”
“你没课?”
“没有。你……”
“我也没有。”
杨白白轻轻挠着掌心,低“嗯”了一声,“你要,带我见白梦吗?”
宁柏冬没有否认,“她想见你。”
“好,那我等你。”
杨白白正准备道别,就听他含糊不清说了句什么,随即又挂了电话。
……疑惑,却不说?
她心底莫名就有些沉。
或许有那么一丝踌躇,对于那份她所未知的过去,不自觉的,感到彷徨。
杨白白缓步走下了楼,路过人流涓涓的校道,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里的不安,出了校门才发现,宁柏冬已经在等着了。
他看见了慢悠悠的杨白白,也没催她,很安静地在车里,向她微笑。
大概有那么些安抚的意思。
杨白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的,她的不安定,但确实有被安慰到。
车子平稳开动,她不自觉想,宁柏冬有驾驶证了……那老头儿有吗?
嗯,老头儿那么低调,又总闷声不说事儿,大概是有的吧。
再次来到白家,对于如何寻找白梦,杨白白脑中浮现了一张大概的路线图。
刚想推门下车,就听见了宁柏冬低低唤的一声:
“妹妹。”
杨白白动作一顿,心情微微起了波澜,慢慢抬眼望去,“嗯?”
宁柏冬右手姆指摩挲着方向盘,回眸与女孩对望,像在做承诺,一字一顿,又极为认真:
“我不会,再弄丢你了。”
他的一边脸庞晕染着光,细看眉眼,也有白梦的影子。
他们,是相像的。
而他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自见到面以来,杨白白第一次对他笑。
她的眸光柔和,神色明媚,声音似乎也比之前的礼貌疏离甜了些:“知道了……哥哥。”
宁柏冬唇角隐隐有上扬的趋势,又抿了唇压下,故作平静,“你应该认得路。我先去停下车,待会再上去。可以吗?”
“嗯!”
目送女孩离开,宁柏冬感觉到愉悦。
脑中莫名浮现了,白梦先前对他说的,杨白白不肯认她,他还以为,锦衣还怪他们,才不肯回家,现在看来……
有问题的人,是白梦啊。
——
杨白白上楼的时候,脑中还想着宁柏冬那句话,细品后才发觉,那不是有些暖,而是非常。
让她对这里,不至于再有那么严重的排斥感。
抵达书房门前,她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她才推门而入。
这里还是与上次一样的情景,没什么大变化。只除了……
站在白梦身边,正撒着娇耍赖的白晚。
“嗯~姑姑,你就告诉我嘛,你那位失散多年的女儿到底是谁嘛?晚晚真的很想知道啊!”
白梦揉着额心,疲惫烦躁皆有之,听到动静,抬眸一看,神色顿时放松下来,“喏,这不就来了吗?”
杨白白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好心情登时去了大半,表情冷淡了不少。
白晚忙转过脸去看,目光触及女孩那一瞬,表情随之垮掉,“怎么是你啊。”
白梦没说话,杨白白挑了下眉,浅浅提唇,“你不满意?”
“我…”白晚略有憋闷,又转回脸撒娇:“姑姑!你看她。你说你会不会认错了呀?万一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来冒认……”
眼见着女孩的神色逐渐染上讽意,白梦开口断了她的话音,平和道:“是我找的白白。”
白晚:“……”
“晚晚,你且出去吧。我和白白有事要谈,你在这不合适。”
白晚虽有不愿,却还是听话的,轻跺了下脚,乖乖抬步。
杨白白自然也没错过她离开前的挑衅,以及她那句“我一定会把学长抢到手”的口型,一时好笑。
就这吗?别高攀吧。
白梦默默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顺手整理了下手边的文件夹,随意道:“坐。”
杨白白依言走过去,“我听说,您有事找我。”
“你会愿意见我,应该也有事儿吧?”她含笑望向女孩的眸子,“想通了?要不要回来?”
“在我回答您之前,您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您,为什么不喜欢陶家?”
白梦把玩着手边的钢笔,意味深长地看她,“衣衣果真将小时候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只是以为,如果只是你们这一辈的恩怨,与我们这一代就不该再有牵扯。”
“是吗…”
白梦颇有些同情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瞧瞧,你果然是被骗了啊。”
杨白白困惑,“什么意思。”
白梦轻眯了下眼,幽幽说:
“你以为,我是故意这么做,故意要拆散你们这对眷侣…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在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
她说得笃定,白梦话语中的怜悯不免又染了些哂意:
“呵…我想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陶哥哥,你那么好的男朋友,他究竟做过什么吧?你所记住的,你的童年,你的过去,多可悲的一个家庭,是谁把你送去的?你一定还不知道吧?他,啊。”
白梦禁不住冷笑,见她发愣,续讽道:
“你的陶哥哥,把你送进了狼窝。那里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