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梦动手那天后,杨白白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她让她做什么,她也会做,可是再也不拿正眼看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像陌生人一样……
哪还像母女?
白梦忍了忍脾气,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她说:“你这样是在挑衅我吗?”
杨白白偏着脸,“没有。”
“看着我说。”
杨白白没有动作。
白梦倏然冷笑起来,“宁锦衣,你出息了吗?你冷暴力我?”
“你喜欢怎样理解就怎样吧,我累了。”
白梦一腔怒火难纾,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呼了口气,说:“快过年了,你男朋友该回来了吧?”
杨白白眼皮一跳,手指轻抽,“不用你管。”
白梦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管的。宁锦衣,我最后奉劝你一次,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该断就断。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
杨白白盯着她的脸,心中腾然燃起了怒火,眉目间浮起了她从未有过的戾色,她推开了她的手,慢悠悠拿手背蹭着下巴,被她这话逗笑了。
“底线?那真是抱歉。我从来不喜欢别人管我。你不让的,我偏会这么做。”
“你故意的?”
“你喜欢这么理解也行。”
“宁锦衣。”她低声磨出她的名字,扯唇讽笑,“我看你是彻底疯了。你试试,没有我的命令,这里谁敢放你出去!”
杨白白知道白梦没开玩笑,可她没有低头。
白梦让她不要挑战她的底线,可她自己又是如何做的?杨白白可以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哪怕她说要她的命,她也可以给,因为她总说那是她给的,事实也是如此。
只唯有这一件事,杨白白不会让步。
她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中,终于找到的这一捧清光,洒在眼里是明亮的,拥抱起来又那么温暖。
她还向清光许了愿,清光应允了,杨白白就更放不得了。
一百个,两百个,一千个愿望……
怎么算,都该一千三百个了。
杨白白没再与白梦多说,只见她愤然离去。
而接下来的日子,她是真的出不了白家了。
如白梦所言,她不松口,没人敢放她出去。
杨白白也没屈服,她绝食了。
陶君毅给她送了甜点,她也一口没动。
白梦那边的情况也差不离,两人都在较劲,也不知是有哪里过不去。
陶君毅是真的想不通,冷战归冷战,为什么不吃饭?
何然也找过杨白白。
大致意思是为了一点小事怄气不值当,难道她不想好好地去见她男朋友吗?
杨白白怎么不想?可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小事,于是她问何然能放她出去吗?
答案可想而知。
何然叹气,只好离开了。
杨白白想,她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眼睁睁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她告诉章锦帖,她大概是去不了了。
今年的除夕大概会很冷。
她看了天气预报。
寒流来袭,b市近些天的天色总是灰沉沉的,风一阵一阵地卷,能冷得人打哆嗦。
杨白白待在房间,看见窗外,楼下行人的衣衫日渐厚实,围巾帽子齐上阵,是真的手插口袋,谁都不爱。
她的手按着肚子,可以感觉到胃的空虚,一阵又一阵地翻搅着,锐痛。
杨白白喉咙动了一下,干涩的,可以尝到丝丝铁锈味,有点点腥。
她居然开始想,会不会真的见不到陶君眠了?
——
章锦帖总觉得不安。
今天是农历12月29日,除夕的前一天。
晚上八点,齐玖和陶君眠就下飞机了。
章锦帖等在大厅,捏着手机来回踱步,心中极度不安。
杨白白告诉她,可能无法与她前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下午去了白家,遇见了一个挺高的男人,长相倒是很帅,算得上干净,可又莫名让人觉得邪。
章锦帖进不去白家,下意识就拉住了那男人,她说:
“你好,我是杨白白舍友。能聊会吗?”
陶君毅异于她的大胆,本欲甩开她的手在听见杨白白三个字时僵住,他转而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冷淡说:“嗯,有事吗?”
章锦帖神色犹豫,“我知道我突然来访很唐突,但我确实很担心白白。我问过她,但她什么都不愿意多说,挺憋的,还倔。我就想来了解一下她的状态。她给我的感觉就,很像是不太好的样子。”
陶君毅默了片刻,大概是信了她的话。
可真要说起来,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楚,于是他将手机号给了她。
章锦帖兀自焦灼,指节发白,突然,有个人从她身后慢悠悠钻出来,还拉着空灵的长声招呼了声“嗨”。
她当即飞了一拳过去。
齐玖捂着脸,很是无辜,“靠,你不至于吧?我这牙真要掉了!”
章锦帖回过神,并不想搭理他,视线一转,便落到了不远处正拉着行李箱,边点着手机屏幕的男人身上。
他周身气压沉冷,脸上浸了疲色,明眼人一看就知其情绪不对。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陶君眠抬眼瞥见章锦帖,又扫了圈她周身,那表情就更淡了。
章锦帖知道他在找什么,忙上前问:“学长,你能听个电话吗?”
陶君眠心底莫名起了不好的预感。
齐玖看出来气氛不对,也不敢再嬉皮笑脸。
陶君眠从听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