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不要原谅她。”
杨白白说话属实费劲,陶君毅就不好意思数落她了,闷了一会,才说:“谁知道你的陶君眠现在在哪潇洒?别管他了。”
杨白白低眸,“我想,见他。”
陶君毅刚想说什么,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
“你休想。”
白梦来势汹汹,大跨步走到她床前,看到形容相当狼狈的女孩,却是什么也不敢说出口,眼眶热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别开了眼。
杨白白当然也不愿给她看,脸扭得很开,不瞧她,也不说话。
“让你见他是不可能。其他的,妈妈都可以满足你。”
杨白白闭了下眼,果断躺回去,陶君毅抓着她输液的那只手,没让她动到,她便用力稳住鼻息,完完整整道:
“那你等收尸吧。”
陶君毅猛然一怔,白梦也不可置信起来。
尽管女孩的鼻音严重,衬得声音软糯糯的,可他们却是没一个人怀疑。
她做得出来。
白梦的怒火又升起来了,冷声:“你只会拿这个威胁人吗?”
杨白白没回答。
陶君毅忍不住捏了下她手背,又立马意识到她手上的针管,忙拿开手,看向正发着怒的女人,“梦姐,她若是想见,你真要拦也拦不住,不如就……”
“没有不如!有一就有二,今天她敢为一个男朋友就与我叫板至此,若是答应了这一次,我看她往后就要变本加厉了!”
陶君毅很累,揉了揉额心,忍不住在心底骂:
操,真他妈没一个能劝动的!
最终,还是白梦的话比较有效。
白梦将病房内所有利器都收了起来,就说要回家去给她带点汤,让她乖乖呆着,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陶君毅接了个电话,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也出去了。
听到响动,杨白白慢慢睁开了眼睛,呆呆盯着那白花花的天花板,许久。
利器……
白梦真是天真了。
她收走了又怎么样呢?
不是还剩了最后一件,在她手里吗?
——
陶君眠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
大冬天跑去淋大雨,也就他想不开能干出这种事儿。
这不,马上来个重感冒,好都好不了!
齐玖无力吐槽,随意安慰了下章锦帖那边的担心,就任劳任怨地来照顾这位病人了。
陶君眠发了高烧,手上的伤口感染,连着两天都没有退,意识时常昏沉,醒的时间也少。
是以到了今天,齐玖都不知道他陶哥到底怎么了。
他叹气,认命地从冰水里拧出湿毛巾敷他额头上。
刚换完,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齐玖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一样,眯着眼睛看了会,有些头疼地接起来了:
“喂?铁子。”
章锦帖那边的声音格外慌张,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七九…七九学长,你现在能联系到陶学长吗?我有些急事……”
齐玖敛了懒怠,神色登时严肃起来,“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别急。”
章锦帖的声音染上哭腔,“你能不能让学长去一趟医院?白白,白白她疯了……她自虐。”
齐玖愣了一下,看了眼身旁躺在病床上的人,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保持冷静道:
“行,我知道了。我喊他。你,别哭了。”
章锦帖这才嗯嗯答应,挂断了电话。
齐玖捏了捏额心。
难搞哦。
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会,便坐在病床边,无奈道:
“陶哥,铁子刚跟我说,小学妹自残了。那语气不对,估摸着是打不通你电话,只想见你吧。你,想见见吗?”
陶君眠脸色煞白,闻言,眉头轻蹙,咳了一声,才迷迷糊糊扯开眼皮,吃力挤出了两个字:
“地址。”
——
这回,杨白白是真的把白梦震慑住了。
兴许是痛麻木了,杨白白拔下针管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痛,拿着针管一下一下划自己手臂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很痛。
明明,她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也明明,她是那么怕针的一个人。
偏偏这一次,眼睛眨也没眨,就像失了智,鲜血顺着手臂滑到指尖,晕红了洁白的床单,刺目至极。
白梦一进门,饭盒当即掉落在地,就要气昏,又害怕她再接着伤害自己,当场改口妥协:
“可以!你先别动,我让你见他!见!行了吗?”
杨白白沉默地盯着她,手里紧捏着针管,没松手。
白梦一走近她,她就把针管对准脖颈,脸上尽是麻木的死气沉沉,对她是显而易见的敌视。
白梦彻底没法,直接打电话给章锦帖,本来只是想要个电话,却发现打不通,只得拜托人。
杨白白听到她答应后,便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盯着门口失神。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陶君眠和杨白白,其实只有一层楼的距离。
陶君眠特意换掉了病服,穿了一套深色的休闲装,就往楼上去了。
他走路还算稳健,就是看到的路,长得不太直,还会晃。
陶君眠还是接受了齐玖的搀扶,像个废人一样走到了楼上。
他尽量让自己脸色如常,到了杨白白的病房门口,他就让齐玖松手。
陶君眠尽量端稳自己的一切,慢步走进病房,莫名有些冷。
他一进去,一眼确定了杨白白的位置,抿紧了惨白的唇,一步一步走过去。
白梦看见了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