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兴十一年二月,灞河岸边杨柳依依,春风好似剪刀一般,裁出了枝枝青翠的细叶。
在这咋暖还寒时节,灞河清晨的河水依然有些雾气蒸腾,不过随着旭日的缓缓升起,逐渐被驱散不见了。
此时的河岸边,却有两个身着红黑皂衣之人警惕的探查着什么,和河中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捕头!属下记得此处应有一船坞才是。”
这捕头身形魁梧眼神锐利,缓缓扫视四周,点了点头。
“不错,此处应有一船坞!”
然而举目望去,这河岸哪里有半分船坞的影子?
“马捕头!快来看!”
这马捕头精神一振,快步赶去,却并未发现一丝异样。
紧接着,马捕头察觉出不对来,此处的视线太好太宽阔了!
四下张望而去,沿岸一排排杨柳间隔固定,而此处凭空缺失了好大一块!
“如若我所料不错,此处应是船坞所在!竟然消失的如此彻底!”
这二人继续在此处一寸寸土地的查看,终于发现了一块斜插进土壤中,有些焦黑的断裂木板。
除此之外,河岸上再也寻不着半分线索!
“走!回禀马府尹!”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更多的人马赶了过来,清一色红黑相间的皂衣,只是某些领袖以及胸腹间的细节款式有所不同,有些手持钢刀,有些手持水火棍棒,还有一些干脆是背着水鬼下水、或者打捞时的工具。
众人在这河岸边忙碌起来,不多一回,就有多人脱得赤条条的跃入水中,很快,便有人浮了上来。
“马府尹,有发现!”
这马府尹姓马名昊,听了自家族侄的禀报后,竟然是亲自赶了过来,想要第一时间了解现场的情况!
“速速说来!”
这属下披着干布,并未着衣,身上的水也未擦干,一阵风吹过,猛的打了个哆嗦。
“水中有一船只残骸,已被焚毁大半!”
“可能打捞得上来?”
“残骸不深,许是可以!”
马昊一听,面上一喜,立即吩咐了下去!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船只残骸成功被拖拽上了河岸!
紧接着,就从中搬出五具尸体来,均有不同程度的焚烧痕迹,有一具明显成了黑炭,在搬动之间身子断做了几截。
负责打捞的差役们看着这些人的死状,已经恶心至极,此时见了这情形,直接呕了出来。
马昊看着那些尸体,心中也是惊诧莫名,好狠的人呐……
一人明显是个小孩,即便尸体已经泡烂,但是可以看得出他断了一腿,而另一条腿上全是刺击伤。那妇人腹部一个大洞,不时还有海水汩汩涌出,而她……直接颅骨都变了形状……
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另外一人,身子雄壮无比,但是死状更惨,除了胸口心脏处有个致命伤以外,面部已经被某种尖刺捣烂的惨不忍睹……
“府尹大人,属下最近听到些许风声,河帮齐虎不知所踪,正在悬赏获取线索……而齐虎此人身高八尺(2米),极为容易辨认,瞧这三人身形,兴许是齐虎一家三口。至于这二人……可能……是过来走访的朋友。”
马昊强忍着不适打量起另外一名男子,此人身形魁梧壮硕,个头不高但一眼可见是习武之人,左右太阳穴有一洞穿伤,和齐虎身上的伤口相仿,显然是同一种锐器。
如此干净利落,和刚才那三人的死法截然不同,实在太荒谬了。
莫非是先行击杀那一家三口,然后……躲在暗处伺机待发?
马昊再一次望向了那面部稀烂的齐虎,击杀他如此费劲,且毁尸泄愤,应是初次杀人……初次杀人……
马昊不由得后脊背都凉了起来,初次杀人……还能如此镇静!那他为何要躲在暗处伺机而发?莫非……马昊望向了那具焦尸。
若是自己是被绑上船来……
马昊闭上眼睛,努力的将自己置身于这艘船上,很快一种窒息的漆黑和孤寂感便传了过来,仿佛是自己被齐虎绑了进来,然后寻到机会……以其子相挟!
碰撞!呐喊!要挟!刺击!搏杀!
纷至沓来……
马昊嘴中有些发苦,自己根本无法坚持到后面那两人到来……紧接着,马昊就疯狂的干呕起来。
如若无错,刘公公应该便是这块焦炭了,可已经烧成了这副模样,完全无从辨认……
“此人下体可有损伤?”
身旁忤作一愣,前去探查,但是稍一用力,下半身便也碎了……
即便此人当真是刘公公,可也无任何证据……太子……到底是要找刘公公,还是找这名凶犯?
灞河发生灭门惨案之事很快便传开了,那些当值的捕快都在头疼,担心自己要负责这个案子,据同僚口口相传,根本无线索可寻,就是件无头案。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马府尹根本没有交待任何人跟进,此案好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之后很快,长安城中就传出了一阵闲言碎语来,而这闲话……直指赵骁赵龙骧长子——赵微!
在深宫中听到这生,父亲是赵龙骧又怎样?还不是孤手中的爬虫?
第一才子?呵!
这帮酒囊饭袋要不了你的命,孤倒要看看,河帮的怒火你怎么躲?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孤可是!未来的——皇帝!
这闲话传播的速度极快,而之所以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