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秋沮丧的站在监护室外面,透过玻璃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病床上面的人,曾经精力充沛的男人此刻戴着呼吸器,失血过多的脸上异常苍白,谁能想到他曾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呢!
他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闭上眼睛过,先是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到处找她,孜孜不倦,一直到车子没油,他才敢停下来。
加油的时候,看着油箱渐渐加满,他在心里倒数,油满了,他要继续找她,直到找到她为止,或者确保她真的安然无恙。
冥冥之中仿佛有根线牵动着他的心脏,只要他稍微呼吸一下就被触得疼。
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带走她,她却毫不留恋的抛弃自己,连一丝瓜葛都不想和自己牵扯上。
他一边暗暗唾弃自己犯贱,另一边付款,急迫的启动车子,踏上寻找她的旅程。
从明亮白日到暗黑夜幕,他不敢停下,伤口的疼痛他早就麻木,只有心口缓慢的、深入的刺痛在不断提醒自己,不可以停下来,他告诫自己,等这次找到她,安定下来之后,他就彻底离开她的生活。
老羊的一通电话过来,他才知道詹慈的蛛丝马迹,待要继续追问,老羊也说不知道,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摆脱了昌祁的人,就这样吧!
他的烟瘾又犯了,尼古丁渐渐麻痹了他的感觉,看着又一根烟燃烧殆尽,他焦躁的神色最终和外面的夜幕一起隐藏,继而恢复清明,他启动车子回医院。
再见了!阿慈!尽管她听不到。
万幸的是,刘勇还是活过来了,尽管危险期还没有度过,陈柏秋还是颇感慰藉。
如果他就此离开,他也会怨恨自己,不知道是惩罚自己还是安慰自己,他一直守在门外,不眠不休。
波子看着他虚弱的面色,浮肿的双眼,劝阻的话说了好几次,眼看着他又一次带着满身烟味回来,他忍不住再次说道:老大!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也只是摇摇头,连说“不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底都是浓重的红血丝,连一旁的警察看了都于心不忍。
波子看着他颓废的样子,知道不仅仅是因为里面躺着的刘勇,生平第一次,波子怨恨詹慈的忘恩负义,暗骂她绝情!
千万思绪,最终都化成了叹息,只能陪着老大,期待刘勇赶紧醒过来。
詹慈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没有多想,收拾好,继续洗着池子里面的碗筷!
狭窄的厨房,连风扇都没有,她佝偻着腰一直不停的洗着盘子,还洗碗一堆转眼又来一堆,她的手一直就没听过,汗流浃背,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她看着一眼油腻潮湿的手套,忍住了!
从下午一点多到现在,将近五个多小时,她一直坐在这个凳子上面没挪过,腰部的酸胀感不断的提示她该起身活动了,她看了看旁边堆积如山的脏盘子,不敢多想,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有了之前中介所的前车之鉴,詹慈这次自己尝试找工作,好一点的工作因为她的案底只能错过,林资涯给自己的六百块也是杯水车薪,想找包吃包住的工作,对于她来说难上加难!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却是不包住的,她也只能放弃。
她的为难显而易见,人事经理正好有个朋友的餐厅也在招人,便推荐她过去试一试,当然是包吃包住,只是工资稍微低一点。
机会转瞬即逝,她谢谢了人事经理,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找到了这个名叫“思皖居”的餐厅,正好缺个洗碗工,没有犹豫她便应了下来。
她看着源源不断的餐具,又一次将她包裹,生意太好了吧!
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坦然的洗碗,她只花了几分钟来适应,因为工作太多,压根没有给她多想的时间。
一直到七点半,有人换班,经理让同事带着詹慈回宿舍,四人一间房,和上下铺差不多,不用安排,有空床直接去住就行了!
同事暗自催促詹慈快一点,对于这个容貌过分好看的女孩,同事的心里略微有点不舒服。
詹慈没有说话,脱下工作服就跟着同事走了出去。
除了催促詹慈,同事之后没有主动和詹慈搭话,詹慈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餐厅有个员工通道,途径洗手间,同事没有和詹慈讲解的义务,按照自己的速度走着,詹慈咬了咬嘴唇,跟上去。
她不禁想起之前在ile,波子对自己的帮助,和这个同事真是鲜明的对比!心里居然还有一点怀念。
想到波子,她不禁想起那个沉默阳光的男人,自己没有打招呼就走了,他一定很伤心吧!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只能逃避,自私也好,懦弱也罢,她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
光是今天的面试,还有同事的态度都与之前在ile相去甚远,她在此刻才明白陈柏秋对自己的种种帮助。
她揪了揪手掌心,极力想把心里的悔意去除掉,还没收拾好心情,就听见一道甜美的女声。
阿慈,是你吗?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她不禁愣了愣,眼中很多情绪一闪而过,她狼狈的加快步伐,颇有点落荒而逃。
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身影,骆灵确定她听见了。
阿慈!女人提高音量,这次不再是试探的口气,貌似有点确定。
同事也停下脚步,看着詹慈,不耐烦的问:不是在喊你吗?
骆灵听见这话哪里肯放过詹慈,赶紧走上前。
等詹慈反应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