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绍崇的手掌不像段叙初那样干燥温暖,他透着凉意的掌心贴着蔚惟一,让蔚惟一的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慌乱之下抬起头,最近距离内对上厉绍崇一双漆黑漂亮的双眼。
这一瞬间蔚惟一对这个浑身上下处处透着神秘和诱惑的男人,充满探究和兴趣,一时间忘记挣脱他的钳制,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他,蔚惟一的声音在颤抖,“是……什么?”
厉绍崇的一只大手轻易握住蔚惟一太过纤细柔软的腰身,指间一点点收紧将蔚惟一纳入健硕的胸膛中,他低头跟她对视,薄唇几乎快要贴上蔚惟一的,润泽的两片唇瓣一张一合间吐出一个一个让人心动的字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两人的上半身紧密相贴,厉绍崇的眸光越发深沉幽邃,眼底深处跃动着一簇小火苗,过于专注灼热的注视让蔚惟一不由得红了脸,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他,“那么你实现了吗?”
“没有,不过……”厉绍崇的话语一顿,转而把唇附在蔚惟一的耳朵上,用富有成熟男人魅力的磁性嗓音地说:“最后一个梦想,很快就会实现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爱的那个人是谁?”
说话间厉绍崇温热的吐息在蔚惟一的皮肤上撩拨而过,灼伤着蔚惟一,她几乎感觉到厉绍崇柔软的唇印上她的耳朵。
蔚惟一的心尖倏地悸动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用力推开厉绍崇,“不……”,防备地盯着厉绍崇往后退出几步,蔚惟一仓皇地转过身跑开。
厉绍崇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抚过,似乎还残留着蔚惟一肌肤上的温度,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让他越发无法理解为什么段叙初和裴言峤都喜欢她。
他的玩笑开得太大,吓到蔚惟一了,抬脚正要追上蔚惟一,却见她奔跑在阳光下的曼妙身影。
厉绍崇的脊背一僵,恍惚间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山顶、那片草地、那个天真甜美的女孩。
时光走得太快,转瞬间已是那么多年,他几乎快要忘记年少时的过往,再回过神来时厉绍崇注意到蔚惟一所处的位置,他面具后的脸色抖地一变,抬高声音喊她的名字,“蔚惟一,那边有地雷阵,不能再过去了!”
蔚惟一闻言猛地定在原地,觉察到脚下确实踩到什么东西后,蔚惟一一点点睁大眼睛,苍白的面色上满是不可置信,过了几秒钟她机械而缓慢地转头看向厉绍崇,“我……我好像……”
厉绍崇的瞳孔骤然紧缩,变得暗沉不定。
地雷阵是他命令下属埋下的,因此他十分清楚岛上每个地雷的具体所在,也正因为可以保障蔚惟一的安全,他才带蔚惟一来这里。
这个山是很重要的地理位置,确实有几处地雷阵,但还要往前面几百米,压根不在蔚惟一此刻所处的位置,所以是有人知道他今天早上会和蔚惟一过来,而事先埋下地雷吗?
岛上都是组织里的人,毋庸置疑是有人背叛了他,但不管对方是谁,对方真正的目标究竟是蔚惟一,还是他,或是要一箭双雕同时炸死他们两人?
厉绍崇此刻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多琢磨,抬起腿凭借着敏锐和专业性走过去,期间并没有像蔚惟一一样踩到地雷,可见蔚惟一所处的是地雷阵的边缘区。
蔚惟一虽然不懂这些武器,但至少她知道地雷的杀伤力重者能把她炸成无数肉片,轻者会伤及四肢和头部。
蔚惟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不敢动,额头和手心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只是她看到厉绍崇走来的步伐沉稳从容,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直到厉绍崇来到跟前,在她脚边蹲下身,蔚惟一看到厉绍崇拿出一把很小的匕首来,她惊得又是一颤,“你……要做什么?”
“拆。”厉绍崇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什么波动起伏,“把脚尖抬起来一点。”,这样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握住蔚惟一的脚踝,这才发现她的肌肉僵硬,在他的手掌握住她时,她下意识地抽出脚,厉绍崇低喝一声,“不要动!”
蔚惟一不可能不害怕,咬紧的唇颤抖着,泛起青白色又被冒出的血珠子浸染,却也只能如雕像一样岿然不动,低头看着正用匕首拆地雷的厉绍崇。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蔚惟一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浑身上下冒出冷汗,指甲掐进掌心里的嫩肉里,有些站立不稳。
“不要怕。相信我,我会救你。”厉绍崇突然在这时开口,抬头仰望着蔚惟一,这一刻蔚惟一看到他的唇畔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润笑意,阳光洒在他漆黑的眼睛中,带着一种能让人心安定、宁静的力量,“而且你说过你不是怕死,你只是害怕离开段叙初,害怕段叙初没有你,他会孤单、会痛苦,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信守承诺,陪伴段叙初一辈子。”
蔚惟一怔怔地盯着厉绍崇,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这一瞬间所有的惊慌和恐惧都消失了,握紧的手指渐渐松开。
蔚惟一迟疑半晌轻声对专心拆地雷的厉绍崇说:“虽说我对你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但我死了,你还有其他很多方式得到蔚家财阀,没有必要为了救我,而把你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这是我的使命。”厉绍崇摇摇头,手下的动作从容而娴熟,很显然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并没有再去看蔚惟一,语气里透着坚定,同时也有一种无力和悲凉,“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有些事我还是必须要做。”
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