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汤匙的手指一顿,侧过脸淡淡地瞥过裴言峤一眼,面部线条是紧绷着的,连我自己都能听出那时的语气里有多厌恶他,“出去。”,我很想大声吼他,让他滚,但我知道这件事终究不能怪他。
只是人往往就是这样,仿佛把自身的过错施加给别人,自己就能好受一点一样,而事实上不会有人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害怕裴言峤被我骂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理我。
裴言峤没有走,僵硬地立在那里足足半分钟,他又低低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的手指一颤,这才回过头。
我坐在那里仰望着他,他的身形颀长挺拔,像是芝兰玉树,在对上他那双满是歉疚的、亮晶晶的深褐色眼睛时,我又一次感知到自己心脏的加速跳动。
我太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想再看到他,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出去。”
“我并非故意。”裴言峤竟然开始对我解释,在我面前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那个样子让我的心猛地一疼,“我只是一时兴起,把大嫂也带了过去,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那个男人不是我安排的。”
我讶然。
“你问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事实上我想开一家会所,那晚你们所看到的只是我培训下属的一部分,我在购置......”
我打断裴言峤的话,“难道开会所非要低俗肮脏的se情服务吗?”,在我看来,无论打着多么高端的名号、形式多么五花八门,其本质依旧是**交易。
裴言峤没有再反驳我,走过来把保温饭盒里的鸡汤盛出来递给我,“我让我妈特意做的。当然,我并没有告诉她发生在大嫂身上的事,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抿起唇,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转过身把鸡汤一口一口地喂给女友。
几天后,我给女友办了出院手续,把她带回我的住处。
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是心理上的创伤再也无法愈合,不让我抱、不让我牵手,甚至我偶尔碰她的脸一下,她都会发很大的火。
这种情况下我只有每晚睡在沙发上陪着她,每次她翻身动一下,我都会惊醒过来。
后来有一次我突然间醒来,却不见她在床上,寻着隐约的哭声找过去,她就抱着自己蜷缩在淋浴间的角落里哭。
我走过去蹲下来,伸出手臂将她紧紧地搂入怀里,埋首于她的发间,深深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香气。
女友休学半年,半个月后我带她一起回医院复查——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