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闻言连忙抬起头,“不关阿初的事,他在外面出差,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裴言峤那天说过,若是段叙初不能好好保护她,他一定会从段叙初手中抢回她。
裴言峤皱起眉头,停顿几秒拿出手机就要给段叙初打电话,周医生在这时开口,“段先生已经知道了,他正在赶回来的飞机上。”
事已至此,蔚惟一也没有再说什么,听到周医生提起飞机二字,她猛然间想起裴姝怡,再次看向裴言峤,只见他的眉宇间一片苍白色,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头。
蔚惟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选择沉默,气氛凝滞半分钟,裴言峤望向周医生,低沉地询问:“阿初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周医生如实回答,“段先生说等他回来。”
裴言峤点点头,“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蔚惟一无名指上的戒指上,他想起刚刚蔚惟一隐忍沉默的样子,眉头又皱起来,“你和阿初已经结婚了,直接说出来不就没事了,怎么还会闹到那种地步?”
“当年我卖身给阿初,以及在阿初和江茜还保持着婚姻关系时,我却做他的女人这些也全都是事实。”蔚惟一把吃掉一半的面条推到一边,凝视着裴言峤,“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我确实是第三者。”
裴言峤的视线却是落在瓷碗上,他特意给蔚惟一煎了一个荷包蛋,此刻那个金黄色的荷包蛋仍旧完好无损地卧在面条上,而他第一次给她煮面条时,那么难以下咽她却连汤都喝光了。
裴言峤深褐色的眸子里浮起一片痛楚,被绵密的睫毛很好地遮住,他不动声色地反问蔚惟一,“就算外人觉得你是第三者又怎么样?你卖身给阿初,难道当时还签卖身契了不成?既然没有,他们说什么,你就认了?”
“你告诉他们那时你和阿初是男女朋友,他身为男朋友拿钱给你救蔚家财阀,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别人还有反驳的余地吗?”
蔚惟一紧抿着唇,沉思着尚未说话,周医生接道:“三少,这件事不能怪蔚秀。这其中的规则三少你也应该懂,流言蜚语太多了,你不可能封住别人的嘴,不让他们评价,而我们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每条都去回应?”
“不过也就只是一个早上的时间,媒体那边并没有掌握太多的讯息,若是跟他们较真了,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而且就算给外界一个回应,光凭蔚秀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行,反而会越描越黑。整件事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汤钧恒会卑鄙到找来一群妇女对蔚秀下手。”
饶是周医生这样冷静平和的性子,也对汤钧恒的行径感到愤怒,“这种行为也就只有他汤钧恒能想出来,t市再怎么说也是文明城市,若不是刻意操纵,当街砸鸡蛋这种事简直是太离谱。”,周医生毕竟是人,平日里没有什么感情起伏,这次实在是被气到了。
过了一会见裴言峤和蔚惟一都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周医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连忙垂下眉眼,“抱歉,我会嘱托警局严惩那一群被收买的妇女,让她们在牢里待上五年都不为过。”
蔚惟一忽然毫无预兆地笑出声,周医生正疑惑着她笑什么,蔚惟一拽住周医生的手,让周医生坐到她身边,“认识周医生这两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周医生发这么大的火,颠覆了我对周医生的形象。不过这也挺好的,人总会有喜怒哀乐,谢谢你周医生。”
喜怒哀乐?
周医生觉得自己并没有。
在无间岛上她是被最初的厉绍崇当做机器来培养的,经历过最残酷的训练,在几次生死徘徊中,她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不仁。
段叙初年少时受伤,她给段叙初治疗过一次,后来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杀戮里,她的同伴很多都死了,她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是段叙初把她从枪林弹雨中拉了出来。
但段叙初并没有留她在身边,而是把她交给黎傲他们,直到在芯片事件中蔚惟一被绑架受伤,段叙初需要一个女医生,她才有了用武之地,从此跟在蔚惟一身边。
这两年来她是最靠近段叙初和蔚惟一的,见证了段叙初和蔚惟一每一次的甜蜜相拥、生死离别,期间她为他们揪心、为他们痛心,更是被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于是渐渐的,她也有了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不再像之前那样冷静到麻木,只听从命令行事。
她这才觉得原来活着是那么美好,以往如一滩死水的生命变得有意义,她有要守护的神一样的男人和神一样的女人,哪怕他们也有太多的弱点,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但足以在她的心目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周医生伸手拥抱蔚惟一,“该说谢谢的是我。”
“啊?”蔚惟一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周医生向来惜字如金,得不到回应后,蔚惟一也不再纠结,反拥住周医生,脸埋在周医生的肩上,她闻到周医生身上独属于女人的香气。
裴言峤起身把茶几上的瓷碗收走,回到厨房看到还剩下一人份的面条,他很饿却没有任何胃口,靠在厨房的门上拿出烟来抽,裴言峤仰着下巴,淡青色的烟雾中,他俊逸的眉宇里一片难言的痛楚。
几分钟后裴言瑾和宁潇赶了过来,看到蔚惟一姿态如常地坐在沙发上,裴言瑾紧绷的面色放松下来,走过去说道:“我刚刚看到半个小时前的报道,所幸言峤赶过去了。”,裴言瑾看过一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