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谢谢。”
一股寒意侵入车子里,项宇曜瞥过裴姝怡苍白的面色,他皱了下眉头,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刚刚她在灯火下浅笑的样子。
她不是个爱笑的女孩子。
项宇曜把烟拿在修长的手指里,“系安全带。冷的话,背后有我的外套。”
“不冷。”裴姝怡低头系着安全带,早就敛起了笑,看上去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人。
项宇曜发动车子,一手掌控着方向盘,扯着唇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女孩子就是为了追求漂亮,大冬天的也穿那么少。”
她穿着黄色的毛线外套,宽松而又简约,里面搭配着围巾和同样宽松的深色连衣裙,因为那披散下来的卷发和白皙的小脸,整个人显得很淑女,又有一种复古的气息。
大概学美术的人都比较会穿衣服,而对于项宇曜来说,他其实更看重一个女人的气质,长相上差不多顺眼就可以了。
当然,能多次跟他发生关系的,对方的床上功夫才是最重要的,像裴姝怡这种特别荣宠不惊的人,估计床上也太淡,不是他的类型。
项宇曜那句话说完后,裴姝怡看过项宇曜一眼,他也只是穿着修身的灰色衬衣,但长得好、身材好的人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如项宇曜,优雅随性,简单的衬衣也能被他穿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来。
窗外的霓虹灯火闪过,而车子里弥漫着烟草气息,裴姝怡觉得自己的感冒似乎加重了,掩着嘴连续咳嗽。
这让项宇曜的眉头越拧越紧,“我建议你明天戴口罩,自己想受罪,不要让我也陪着。”
因为在乎得不多,一般情况下,裴姝怡很少跟人争辩,闻言应了一声,“好。”
“不能吃药?非得拖严重了,才去看病是吗?”项宇曜说着把烟掐灭,他向来干脆利落,而且特别爱自己,所以很看不惯裴姝怡的作风,项宇曜补充了一句,“一个人首先要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裴姝怡莫名其妙地瞥过项宇曜,觉得他像是在教训孝子,裴姝怡蹙着眉头堵他,“我不需要任何人爱我。”
项宇曜:“…………”
他这才发现裴姝怡表面上温和,事实上接近了才知道,她似乎把任何人都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了,项宇曜不知道裴姝怡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封闭内心,但至少这点跟他很像。
从这里到他们的公寓有一段路程,裴姝怡对于不太熟悉的人,向来没有太多话,项宇曜也是内敛寡言的性子,于是一路上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只是彼此心中都很坦然,所以不会觉得尴尬。
几分钟后项宇曜琥珀色的双眸一眯,忽然开口,“你有仇人?”
“什么?”裴姝怡不明所以地反问,顺着项宇曜抬起的下巴看向后视镜,后面不远处有辆车子跟着他们,而既然引起了项宇曜的注意,可见这辆车子确实很可疑,并非是偶然。
裴姝怡心里陡然一惊。
是跟踪她的?
对她有兴趣的,除了裴廷清,就是裴宗佑的人了,而裴廷清的下属在两年前来过一次,安排好她的一切后,就没有再出现过,若是裴宗佑的人,很有可能是想再次对她下手吧?
毕竟当时她是逃出来的,没有遵从裴宗佑的安排,所以裴宗佑真的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吗?
裴姝怡攥紧手指,能感觉到掌心里冒出冷汗,她却是不甚在意地对项宇曜说:“我没有仇人,或许是你的也不一定。你年纪轻轻当上青竹社漫画部的主编,肯定招了不少嫉妒吧。”
项宇曜嗤笑一声,“我何止是招嫉妒?不夸张的说,这几年我踏着多少人的白骨一步步走到了现在。”,他生了一张很坚毅的脸,线条轮廓分明优美,只是没有多少表情,“如你这种在校大学生,不会明白职场拼斗的可怕。”
裴姝怡不置可否,“嗯。”,再往后面看去,那辆车子已经不见了。
所以只是虚惊一场吗?或者对方的目标是项宇曜也不一定,裴姝怡这样想着,心里却升出不好的预感,而且几次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很准。
项宇曜看到裴姝怡挺直的脊背,估计她有些害怕了,项宇曜停顿一下,拿出手机打过去,用日语吩咐那边的人去查一下,顺便再叫一个女人过来陪他睡觉。
裴姝怡:“…………”
这就是一天没有女人,没有xing生活会死的男人,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作爱,跟动物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寻求一时的**快乐而已,越是这样,内心就越空虚。
车子停在车场,裴姝怡下去和项宇曜一起往公寓楼走去。
经过那段上坡路时,夜晚的风吹过来,有树叶飞扬而舞,越发显得萧瑟,只是身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管在危险时,他会不会保护她,但至少让裴姝怡心里安定不少。
走到门口,果真有个女人早就在那里等着项宇曜了,项宇曜拿出钥匙时,转头对正在开门的裴姝怡说:“明天早上等我一起,晚上记得吃药。”,也不等裴姝怡回应,项宇曜就搂着那个女人进去了。
裴姝怡也没有心思跟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计较,反正明天她依旧会按照自己的作息时间,为了搭顺风车而等一个私生活混乱的男人,也太没有必要。
其实裴廷清让下属在裴姝怡屋子里备了医药箱,里面装满了各种常用药物,只是裴姝怡这两年几乎没有打开过医药箱。
而项宇曜买给她的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