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长身玉立在一池的游泳池边上,听到身后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他攒起修长的眉宇微微侧过头去,耳边传来裴姝怡的声音,“堂哥。”
“是我要约你。”刚刚在宴会上她暗示裴廷清跟她一起出来,但裴廷清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只好让蔚承树约裴廷清,可见裴廷清如今有多端着,一般人根本没有单独跟他见面的机会。
裴姝怡对蔚承树道谢后,示意蔚承树先回去,她往前走出几步,站在裴廷清的右侧,“堂哥。”
“堂哥?”裴廷清反问,目光落在一池的水面上,灯光洒过来池水波光粼粼,裴廷清用淡淡的语气说:“刚刚在大厅里怜梦也说了,我们裴家没有你这个人,项太太还是不要乱认亲了。”
裴姝怡的心里顿时一阵屈辱,“你…………”,本来以为前几次是因为有宁怜梦在场,他对她的态度才如此冷淡,谁知事实是他果真把她当成陌生人了,而且她一点也听不出他语气的讽刺和故意报复,恨不是最可怕的,只有释怀和漠然对于她来说,才是最残忍的。
裴姝怡的心窝仿佛被刀子割着一样,正滴着血,她眉眼微垂咬着唇,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而裴廷清大概是不想把心思浪费在她这个陌生人身上,裴廷清转过身抬腿正要走。
裴姝怡见状连忙抓住他的手臂,直奔主题诚恳地说道:“我有事找你帮忙,裴少若是有兴趣的话,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说着裴姝怡自觉地放开裴廷清,裴廷清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只留给裴姝怡一个侧脸轮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每一处细节都那么完美无懈可击,“我不觉得我和项太太之间有什么交易可以做。我和项家是多年的对手,项太太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让我相信你的诚心?这若是你们项家给我设的局,到头来我被你出卖了怎么办?”
裴姝怡闻言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如今他竟然用利弊来衡量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根本不给她开口的余地,那么又何来谈下去之说?
裴姝怡的手指一点点握在一起,面上带着讥诮反问:“没有永远的朋友,而敌人说不定哪天也就成为朋友了。怎么,裴少没有胆量跟敌人做交易?”
“不是没有胆量,而是不屑。”裴廷清面无波澜,高高在上、尊贵无比透着王者风范,“不管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无外乎就是钱和权,但项太太你觉得我身为裴家财阀的长子,缺这两样东西吗?就算我所追求的是金钱和权势,你们整个项家,也满足不了我。”
裴姝怡在裴廷清的这一番话里,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廷清宽厚的肩膀,张了张口却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刚刚她想让他念一丝旧情去救言峤,但他一开始就是公事公办的姿态,而她想以金钱来做交易,他却看不起这一点钱,恐怕在跟她说话的这一段时间里,他若是待在大厅里,不知道跟人谈了多少笔生意了吧?
这样的裴廷清只让她感到陌生,正像那些女人评价的————无欲无爱、心如止水,要让他动恻隐之心来帮她这个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那根本不可能。
裴姝怡看着裴廷清迈开腿返回去,她的手指松开了攥紧,攥紧了又松开,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裴姝怡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廷清闻言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背对着裴姝怡说:“人的**和野心是没有止境的,我要的那些,你给不起。”
裴姝怡听懂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跟裴廷清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她不涉足商界不追逐权势和名利,唯一所求就是好好地抚养言峤,三年时间过去,她一如既往的简单平淡,而裴廷清却想要整个世界,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做这世间的王者,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只要她、只想跟她每分每秒待在一起,只顾着儿女情长的少年了,有着远大的抱负和勃勃野心,这才真正成熟稳重的男人吧?
但她不爱这种类型的男人,他曾经问过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幼稚冲动,你爱的是项宇曜那样的吗?不是,她爱的是活在她回忆里的那个有血有肉、真实而又深情的少年,再多的女人喜欢如今的裴廷清,她也难以再说服自己继续爱他,或许人的感情真的会随着岁月而变淡吧。
这样刚好,他不爱她了,而她对他也没有过去那么强烈的悸动了,如此也就放下了不再心痛。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裴廷清没有共同语言谈不下去,反正裴家不是只有裴廷清一个人,言峤的病她再去找裴家其他人也一样,其他人未必比裴廷清难应付。
裴姝怡转过身没有再看裴廷清,她拿出手机告诉项宇曜她在这里等他,宁怜梦在这时找了过来,“廷清。”
宁怜梦跟裴廷清打过招呼,紧接着走到裴姝怡身边,用很低的声音对裴姝怡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不就是想勾引廷清吗?”
“请问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宁怜梦冷笑着,满是鄙薄地说:“你那么想攀龙附凤的话,我建议你去找裴宗佑,他特别喜欢包养女人,不要来侮辱廷清,把他想的那么肮脏,你不配裴姝怡。”
很多次她跟裴廷清一起参加宴会,总是能接触到那些女人对她的嫉妒,无意中更是听了太多她们各种意yin裴廷清。
她不跟那些女人计较,只是因为裴廷清看都不看她们一眼,有时候碰到有意搭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