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却是抿了抿唇没有再接话,她喝下去杯子里剩下的酒,见时间差不多了,孟静挥退自己的下属,从包里拿过一封信递给裴姝怡。
随后孟静贴过去,凑在裴姝怡的耳边,“这封信你先帮我保管,若是哪天我死了,请务必代替我交到你大哥的手中。当然,你也可以拆开看,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因为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裴姝怡身子一颤,瞬间睁大眼睛,此刻听着孟静的语气,也知道这封信里写得绝对不是什么情情爱爱,恐怕是孟静要做一件什么事,而能否活着回来却是一个未知数了。
所以孟静应该在信里托付给了裴廷清什么,难道是…………电光火石间,裴姝怡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面色顿时变得煞白,想再问孟静一些,项宇哲给孟静打来电话,问孟静在哪里,他们该走了。
孟静让项宇哲在外面等她,收起手机后,孟静抬手在裴姝怡的肩上拍了一下,“拜托你了。”
这一刻裴姝怡在孟静的眼中看到决绝和悲伤,松开她的肩膀转身离开时,裴姝怡似乎也看到了滑落在孟静脸上的两行清泪,她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心中不免也有些难受,站在原地很久,她才把那封信收回包里。
随后裴姝怡给项宇曜发了讯息,等到项宇曜赶过来后,项宇曜把她送回医院,温柔地叮嘱过几句后,转身要离开时,厉雪正站在走廊里等项宇曜。
厉雪被宁怜梦怂恿,跟宁怜梦联手为了报复裴姝怡,而害得裴姝怡早产,裴姝怡对厉雪不是没有怨恨,但人在经历过生生死死后,很多东西真的看淡放下了,比如仇恨,更何况厉雪是想重新得到项宇曜,才对她下手,她能理解厉雪的心情。
而且厉雪到底算是项宇曜爱过的女人,自然对厉雪下不了狠手,此刻裴姝怡看到厉雪,她也只是礼貌的不冷不淡地颌首,随后从里面关上门。
厉雪大概是为了她和项宇曜结婚一事而来的,裴姝怡觉得项宇曜身为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应该会处理好他和厉雪之间的感情,也为了不打扰她和言峤休息,项宇曜拽着厉雪的胳膊,一路下楼离开了医院。
病房内言峤乖巧地坐在床头等裴姝怡,裴姝怡打发走了护工,她伸手搂住言峤的身子,把他紧紧地、用力地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在言峤的后背上抚过。
言峤的身子很软、很暖和,裴姝怡每次抱着他,就觉得无比的安心,只要有言峤的陪伴,才是她坚持走下去的最大动力。
第二天裴姝怡和项宇曜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却在中途遭遇了一场意外车祸,项宇曜的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流了不少鲜血,而裴姝怡坐在后面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冲到前面抱住项宇曜,先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项宇曜被送去医院治疗,事后警方那边审讯了肇事司机,将近年关司机应酬多,属于酒后驾驶,赔偿了项宇曜的各种损失后,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项父项母还没有离开t市,纷纷赶到病房来探望项宇曜,虽然儿子伤得不重,但足以证明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不适合办理结婚证,于是在项宇哲和孟静的建议下,裴姝怡和项宇曜领证的日期推迟到婚礼举行过后。
当然,裴家那边不可能有闲心盯着项宇曜和裴姝怡是否领证,反正这抽礼就在半个月后了,裴姝怡想逃,也逃不掉。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裴姝怡一方面照顾着项宇曜,再者言峤也需要在医院里做康复治疗,但每当裴姝怡把言峤带出病房时,敏锐如裴姝怡,总能察觉到身后裴宗佑的人时刻监视、跟踪她。
若是她一个人,倒不会再被跟踪,也是因为裴宗佑料到只要言峤还在他的手上,裴姝怡就不会丢下言峤,而一个人一走了之。
裴项两家联姻,到底不算什么小事,在之前和裴宗佑的协议中,裴姝怡极力要求不要把婚事公布给外界,裴宗佑也同意了。
而除了霍惠媛忙于筹备婚礼外,连裴廷清也很少来医院看望言峤了,也只是偶尔扮成言峤的医生叔叔,陪着言峤玩耍待一会,再以有工作为由离开,和裴姝怡并没有多少交流。
这半个月对于裴姝怡来说,无疑是漫长而又煎熬的,只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她突然又开始害怕,不敢面对了,一旦他们的计划失败,那么这迟婚礼不仅会成真,就连言峤她也会一并失去,这样的代价太惨重。
前一天晚上裴姝怡再一次失眠,怀里紧紧地圈着沉睡的言峤,只害怕明天过后再也见不到言峤,整个脑子里很混乱纷纷杂杂想了很多,都是以前和裴廷清在一起的画面,曾经刻意去遗忘,然而三年过去,却仍旧清晰如昨、历历在目,而裴廷清呢?大概他早就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了吧?
想到这里,裴姝怡的心便再次痛如刀绞,紧闭上双眼,泪水无声地淌下来。
而这天晚上,裴廷清让李绍轩陪着他喝酒,直到李绍轩再次醉了,他把李绍轩抱回房间的床上。
漆黑的房间里,他自己一个人负手立在玻璃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山峦,一整夜高大伟岸的身形都未曾动一下,眉宇间似乎染上了外面的白霜,苍凉而寂寥。
婚礼是在项家那边举行的,走之前裴姝怡让杜诗娴来医院,先帮她照看言峤,杜诗娴同意了,后来蔚承树赶去南方的城市参加裴姝怡的婚礼。
裴姝怡的婚纱几天前就已经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