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回去公司后一如往常地上班,晚上依旧睡沙发,只是他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觉得自己年轻身体抵抗力强,并没有当回事,裴姝怡不盯着他,他也不吃药了,最终导致感冒加重。
这天上了一早上的班,裴宗佑开会时听见他嗓音沙哑,就让他回去休息,裁了再来,并且让人叫宁怜梦来接他,特意叮嘱宁怜梦好好照顾他。
回去的路上,宁怜梦和裴廷清一起坐在车子的后面,宁怜梦细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手中翻着一本时尚杂志,车窗外的树影闪过去,在她那张雪白精致的脸上映下斑驳的暗影,她眉眼不抬,漫不经心慵懒的姿态,“裴宗佑对你倒是越来越上心了,是不是准备在年底把公司交给你?”
裴廷清闭合着双眸坐在那里,绵密的睫毛垂下来,从侧面看过去,那半边脸的轮廓流畅优美,他淡淡反问宁怜梦,“那你不是亏大了?”
前几天下属在电话里汇报说宁怜梦和裴宗佑去到了同一个地方,并且住在了同一个房间里,跟踪宁怜梦的那个下属说晚上确实有个男人去宁怜梦的房间,虽然那个男人的身形和裴宗佑差不多,但晚上的灯光暗淡,再加上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离得有一段距离,所以并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裴宗佑,裴廷清此刻也是在试探宁怜梦。
宁怜梦翻着杂志的动作一顿,抬眸瞥向裴廷清,这个角度越发衬出她的淡然和优雅,唇畔噙一抹笑意,宁怜梦把问题抛回去,“我怎么会亏?你做了裴家财阀的掌控人,那么我也就成为了裴家的长夫人不对吗?我靠不住你这个,倒不如给我地位和财权好了。”
裴廷清重感冒头痛得厉害,紧皱着眉用手按着太阳穴,没有精力再理宁怜梦,回到裴家后裴廷清去了客房,对佣人的说法是不想把病气带到卧室里,传染给宁怜梦,关上门后宁怜梦回他一句,“正好,我也觉得你脏,不想让你睡我的床。”
宁怜梦叫来医生给裴廷清打上点滴,裴廷清躺在床上闭眼沉睡着,她则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那里,注意着点滴瓶里的药水,一边仍旧悠闲地翻着杂志。
过了不久霍惠媛回来了,宁怜梦起身打过一声招呼,关上门离开了,今天是她和裴廷清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她要去做准备。
霍惠媛坐到床头,握住裴廷清的手叫他,“廷清?”
宁怜梦在身边,裴廷清自然没有睡,闻声睁开眼睛,对上霍惠媛关怀的神色,裴廷清摇摇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的面色和唇色都是苍白的,眉宇间的疲倦之色浓烈,似乎很累一样,裴廷清沙哑地说:“妈,你在我身边待一会。”
霍惠媛闻言眼睛顿时红了一圈,险些掉下泪来,她的手抚上裴廷清的俊脸,“好,你睡吧,妈就在这里等你醒来。”
他是如此孤单的人,生病了也撑着让人以为他有多强大,而最悲哀的是娶的妻子并非所爱,还要时刻防范勾心斗角。
就比如哪怕是此刻想真正的睡一觉,也并没有那么轻松,生在这样的家族,命运从一开始也就注定了,越是累却不能停下来时,裴廷清越是庆幸他和裴姝怡的儿子能在无间岛那个与世无争的环境里成长,所以即便是倾尽他所有,也要为言峤撑起那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
裴廷清很快地陷入沉睡中,霍惠媛一直守在床头,期间裴廷清的手机震动起来,霍惠媛拿过来看到是裴姝怡发来的讯息,问裴廷清感冒好了没有,霍惠媛知道裴廷清不想让裴姝怡担心,她替裴廷清回复过去说已经没事了。
过了一会裴姝怡又发过来,“那大哥你晚上能回来吗?”
霍惠媛转头看了一眼睡容安静的裴廷清,晚上是裴廷清和宁怜梦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裴家这边自然邀请了不少人,裴廷清这个主角不能缺席,而结束后霍惠媛不想裴廷清再那么辛苦地赶去无间岛,她只好这样回复给裴姝怡,“晚上我有应酬。”
这边握着手机的裴姝怡便明白了,她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其实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想你了而已,你忙吧。”,发送成功后,裴姝怡就关机了,突然想任性一次。
裴姝怡收起手机,膝盖边言峤正用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巴巴地瞅着她,满是天真又期待地问:“怎么样啊?晚上是言峤的生日,教官叔叔来不来?”
这两年裴廷清都给言峤过了生日,但今年他应该忘记了吧?而且裴姝怡一直没有忘记言峤出生的那天,裴廷清和宁怜梦正在举行婚礼,所以今天也是裴廷清和宁怜梦的结婚纪念日,前几年宁怜梦不在家,没有办,今年裴家那边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裴姝怡攥紧手指,心里痛极,她看着言峤那张小脸,实在不忍心让言峤难过,摸着言峤的脑袋,裴姝怡笑着说:“你的教官叔叔肯定会来,只是他有太多工作要处理,可能要很晚才过来为你庆祝。”
“哦。”言峤眼睛的光亮立即暗了下去,看得裴姝怡的心猛然揪疼,在言峤的眼中裴廷清只是他的教官叔叔,然而裴姝怡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他,何况言峤或许更希望自己的爸爸给他庆祝生日,难道这就是做情人的悲哀吗?他把正妻和家庭放在第一位,只有在空闲时间才会来陪她和言峤。
原来做情人必须承受得着寞。
裴姝怡心里酸楚难受,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她抱住言峤,抬起头向对面的段叙初使了一个眼色。
聪明如段叙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