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礼还有三天时,我和裴言峤去了民政局,裴廷清向来滴水不漏,眼看着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他当然不允许再出什么差错,就让言瑾开车送我们过去。
对此言峤阴着脸色反问难道裴廷清以为他会学自己的老子当年那样,把自己的准妻子催眠了,再弄一个结婚证过关吗?
裴廷清瞥过言峤一眼说不可能,楚楚不像宁怜梦那么笨,除非言峤有更好的办法连他这个老子也骗了,言峤冷笑着回既然都牢牢地把他捏在手心里,那还多此一举让言瑾监视他做什么?
言潇听后眯眸一笑,送了言峤三个字,“凑热闹。”,而我经过言峤身边时,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戏谑地笑着说同情你,言峤整张脸都黑了。
言潇果然也跟着一起来凑热闹,车子在民政局门口停下,他们两人在外面等我们,我和言峤并肩走进去。
结婚或是离婚的,无论什么时候,民政局的生意都不差,我和言峤坐在椅子上等候期间,左边有一对准夫妻的举止很亲密,女方指着裴言峤对我说你老公长得真好看。
“确实很好看。”我淡笑着点点头,看过一言峤那张俊美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对女人说:“他从小到大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长得第二好看的。”
那女人来了兴趣,问我你老公觉得谁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我正想回答他爸爸,肩上忽然一紧。
裴言峤伸出手臂一把将我搂了过去,对那个女人说:“我老婆是这个世上第一好看的。”,随后他低头,贴过来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
这还是除了在拍婚纱照以外,言峤第一次吻我,哪怕只是额头,一时间我的脑子发懵,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被裴言峤亲过的地方又麻又烫,耳边传来那个女人的祝福声,说你们真恩爱。
这一时刻我的心里充满了对以后这段婚姻的迷惘和害怕,不是犹豫不坚定,而是想着短短一年时间我就把自己顺利嫁给裴言峤了,过几天我们会真的成为了夫妻,我就有一种忐忑和患得患失感。
裴言峤大概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箍着我肩的手臂紧了紧,甚至用一只手掌将我的脑袋按在了他的怀里,于是我就这样斜着身子依偎在了裴言峤的胸膛上,一如我们订婚时的那个雪夜,厚实而炙热。
言峤的另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背上,宽厚的掌心贴着我,越发给我以踏实和安全感,听着裴言峤有规律的心跳声,我闭上眼满足地轻笑。
后来那对夫妻先过去了,裴言峤这才放开我,深褐色的眸子里结了一层冰渣,望着我,他满是讥诮地说:“刚刚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不忠诚,一直看着你是什么意思?若是有那个本事,他也娶一个长得漂亮的?”
二货就这脾气,别人嫉妒他、对他有敌意,他不能忍,我自己坐直身子,不以为然地说:“我还觉得那个女人看着你时,眼睛里都是粉红色的少女心呢。”,瞥过言峤一眼,见他还在生气脸色不好看,我严肃地对他说:“装得高兴一点,不然人家以为我们是来离婚的。”
裴言峤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一些,但我注意到他的手却攥在一起,这让我心里涩然,大概到了最后这一时刻,他还在挣扎吧?再过几分钟他就要跟我成为合法夫妻了,身为别人的丈夫,或许往后他连默默爱着蔚惟一的资格都没有了,所以想必他的心此刻很痛吧?
他为别的女人痛,而我为他痛。
二十多分钟后我和裴言峤一起走出来,平平淡淡各自都是波澜不惊的,不像其他夫妻那样早就抱在一起欢呼起来,互相叫着老公或是老婆,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眼中含着笑意,我也叫了裴言峤一声,“老公。”
裴言峤顿住,垂着细长的眼睛凝视着我,他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足足有半分钟才对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我依旧笑着,轻轻地点点头,在裴言峤迈开修长的腿往前走时,我凝望着他修长秀颀的背影,眼眶里忽然涌出一片潮热,某种液体快要滚出之前,我猛地抬起头仰望苍穹,阳春三月蓝天白云,今天的天气真好。
言瑾和言潇等在车子边,见我们走过来,言潇给我要了结婚证,看过后伸出手,一把抱住我的肩膀,紧紧的,言潇很是动容地说:“嫂子,谢谢你的出现。”
我反抱住言潇,心里百感交集,真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言潇放开我再去抱,积聚在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的声音哽咽了,我听见她对言峤说:“忘记蔚惟一,好好地对待嫂子。”
言峤宽厚的肩膀微微一震,半晌后沙哑地应了一个字,“嗯。”
后来我们几个人一起回到裴家,裴廷清和裴姝怡也坐在沙发上等我们,要言峤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他们看看,言峤拧着眉头说言潇已经证实过了,不会有假。
裴廷清一巴掌拍在言峤的额头上,“让你拿,你就拿,身为一个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最终言峤还是拿了出来,裴廷清和裴姝怡看了两份结婚证很久,随后他们两人的眼睛都红了,裴廷清走过去抱住言峤说熊孩子终于结婚了,他和裴姝怡还以为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裴言峤再次感到愧疚,向裴廷清说对不起,保证以后他不会再让他们操心了,而裴姝怡也走过来把我搂到了怀里。
那天私下里裴姝怡跟我说了很多,她列举了言峤的种种缺点和不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