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眼睑上浓密的睫毛颤动几下,清泪从眼角滑出,却还是没有睁开双眼。
“蔚惟一!”段叙初的手掌握着蔚惟一的一张小脸,他心中的慌乱感被无限放大,这让他平日里的冷静瞬间分崩离析,几乎是低低地吼出来,“蔚惟一!”
这感觉就像是她失去孩子后第二天消失匿迹一样,他找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依旧没有她的踪影。
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精力,站在她家的院子里,大雪中他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垮下来,双腿无法支撑,他缓缓地跪在雪地里,深深地埋下脑袋。
而六年后他对她有那么可怕的占有欲,他不允许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视线,他以神的高姿态把她的身体、她的命运牢牢囚困、掌控于股掌……一切的一切,不是他病态,而是他怕失去她。
他太害怕这一失去就又是一个六年,或是永远。
蔚惟一的手腕上被绳子勒出很深的痕迹,青紫中夹杂着红色血迹,在她白皙的肤色上显得触目惊心。
段叙初墨色的重瞳中抿入一抹嗜血之色,心口泛起剧烈的疼痛,而这种疼惜的痛,在以往从来没有过。
因为她表面上太孤傲、强势,她没有给过他怜惜的机会。
不管他在床上如何蹂躏糟蹋她,他都觉得她是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他想怎么玩,就算把她玩死,那也在情理之中,他不会有半点心痛。
而此刻看到她被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他的心痛得难以呼吸,伸手小心翼翼地揽她入怀,他低语,“惟惟……”
房间里沉寂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的眸色渐渐转淡,他竭力压下胸腔中的巨大波动,用自己的额头与蔚惟一相抵,感知到她的温度和气息,他慢慢地稳住心神,直至平息下来。
只有足够冷静,才能解决问题,因痛和愤怒而失控,那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段叙初弯身,用修长强健的臂膀把蔚惟一抱起来,转过身后二话不说抬起脚,狠狠地踹向荣膺的脸。
荣膺的牙齿掉了几颗,侧过头刚吐出一口血沫子,身后段叙初的下属就抓住他的后脑勺,让他跪在地上,仰头面对段叙初。
“听好了荣膺。”段叙初抱着蔚惟一,居高临下地站在荣膺面前。
他刚刚在门外枪杀了一个人,几滴鲜血溅在白皙俊美的面容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妖冶邪佞之感。
他勾起唇角,富丽堂皇的灯光下,笑却冷残,“今天我放你一条狗命,算是我还义。他伤我女人之仇,日后我必报。”
说完他吩咐下属,“把他的两只胳膊也废了,至于他那个漂亮的亲妹妹,你们二十个人看着处理吧!”
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取人性命、伤害无辜对他来说是太平常的事,若是蔚惟一看到这一幕,她应该庆幸段叙初对她有多手下留情。
段叙初抱着蔚惟一大步走出去。
这一层属于裴言峤的私人领地,段叙初一路走过去除了碰见几个被枪杀的尸体外,并没有其他活人撞见他。
然而哪怕他走的是专用通道,也还是要经过人来人往的大厅。
当然,paradise自来是卧虎藏龙,每天发生的重大事件数不胜数,即便段叙初这个已婚的公众人物明目张胆地抱着一个女人走出去,也未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实在不巧的是恰好某家杂志的某个记者在这里采访,撞见这一幕后他立马拍下来,狗仔队精神让他不顾一切地拦了一辆车子跟上去。
段叙初抱着蔚惟一坐在车子里的后座,从后视镜里发现被记者跟踪后,双眸一眯,对前面的司机做了一个手势。
不到半分钟,后视镜里的场景变幻,突然驶来的一辆车子跟记者乘的出租车相撞,又是一件意外交通事故。
段叙初收回目光,侧过身子把蔚惟一轻轻地抱在胸膛,他埋首于蔚惟一的发间,炙热的吻落在蔚惟一的颈上,品尝着独属于她的美好滋味,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渐渐恢复规律。
段叙初放开放开蔚惟一,在医生赶来救治之前,拿出毛巾倒上纯净水,修长的手指挑开蔚惟一散乱在脸颊上的几缕头发,用湿润的毛巾细细地擦着蔚惟一的脸。
蔚惟一的唇泛着白色,因为缺水而裂开几条痕迹,冒出滴滴血珠子,段叙初一动不动地盯了几秒钟,眼中极快地掠过一抹杀意。
大概是太疼,昏迷中蔚惟一的身子颤了下,细长的眉紧紧蹙起。
段叙初擦拭的动作一顿,他始终紧锁着她双唇的眼眸暗了下来,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控制不住对这个女人的**。
他想吻她。
段叙初放下毛巾,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他的大手扳着蔚惟一的后脑勺,低头凑过去吻上蔚惟一,用牙齿撬开她紧闭的唇,舌头用力顶进去。
他把水哺给蔚惟一后,得寸进尺地在蔚惟一香软温热的口腔里横扫一气,那种霸道与蛮力似乎要汲取榨干蔚惟一的所有。
蔚惟一终于在这种凌虐之下被迫转醒,“唔……”,她幽幽地睁开眼睛,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腰上猛地一紧。
蔚惟一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段叙初强劲的力道拽住,男人用尽力气紧紧抱住她虚软的身体,粗重炙热的喘息声响在她的耳边,他呢喃,“惟惟……”
她还好好的,他并没有失去她。
蔚惟一眼中的泪水缓缓地淌下来,砸落在段叙初的肩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