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果你执意用这种方式复仇,我也无话可说。”汤钧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着蔚惟一的手腕,目光中透着心疼,“关于荣膺绑架你,是怎么一回事?”
实际上告诉蔚惟一首饰盒底层有芯片的人,就是汤钧恒。
芯片一事本就是机密,以汤钧恒的身份想得知这样的讯息未必不可能,而他把这件事告诉蔚惟一的目的,蔚惟一大概可以猜出来,但她不想去深究。
蔚惟一预料到汤钧恒会问起,她平静地说:“嗯,本来我和裴言峤约定好,那天晚上我只是拿戒指给他看看,等完成合作后,再把戒指交给他,但当时他突然有事离开,就把我交给他的下属荣膺。荣膺没有找到芯片,直接绑架了我,结果是段叙初用芯片救了我。”
“段叙初为了救你,甘愿自己身败名裂吗?”汤钧恒讶然,剑一样的眉宇轻皱,“惟一,你看过芯片里的东西了,真的是有关段叙初的秘密?”
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蔚惟一决定一问三不知,“我没有看过,芯片里究竟是什么,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真相是怎么样的,恐怕只有段叙初和裴言峤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其实蔚惟一心里一直纠结一个问题。
如果芯片里藏着的真是可以让段叙初身败名裂的秘密,段叙初还会不会把芯片交出去,来救她?
她会这样想,大概是因为段叙初的戏演得太真,以至于他说出“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会放过你”这句话时,让她误以为这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感情,让她以为他爱她,不比她爱他少。
但始终一切都是假的。
蔚惟一觉得有些累,她疲倦地闭上双眼,漠然地对汤钧恒说:“你尽快回h市吧!”
汤钧恒直接过来,她不可能不让人进门,但她若是跟汤钧恒再待久一点,照着段叙初那可怕的占有欲,段叙初会剥了她一层皮是小,估计他还会迁怒于汤钧恒。
段叙初的手段太狠辣,她担心会连累到汤钧恒。
汤钧恒绷着下巴,眉头皱得更深,他并没有回应蔚惟一,而是问:“中午了,你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买来,或者到厨房给你做。”
“钧恒!”蔚惟一沉下声音。
汤钧恒已经起身,自作主张地说:“我煲个汤来,你先休息一会。”,也不等蔚惟一阻止,他开门走出去。
汤钧恒到了楼下的客厅,周医生正站在玻璃窗前跟段叙初打电话,用那种阴森森的目光扫过汤钧恒一眼,又转过头去。
汤钧恒不理会周医生,面无表情地走进厨房。
这边段叙初接到周医生的电话时,段叙初正在喂囡囡吃午饭,看到来电显示后他把囡囡交给身侧的江茜,走出餐厅后才问周医生:“是蔚惟一又搞出什么来了?”
这话说得,好像蔚惟一是个事精!
段叙初的下属各个身怀绝技,但基本上都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人,周医生听到段叙初这么冷的笑话,她也没有什么表情,例行公事一样把汤钧恒到家里来、蔚惟一烫伤、汤钧恒留下来照顾蔚惟一的事跟段叙初说了一遍。
在此过程中段叙初的眸光先是暗下来,然后很担心蔚惟一的伤势,最后听到汤钧恒又是握着蔚惟一的手,又是去厨房给蔚惟一做午饭时,他眸底的火焰腾地窜上来,连电话这边的周医生都能感觉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段先生身上蔓延而出的杀气。
周医生被这种强悍的气场压得有些喘过气来。
从段叙初和蔚惟一在一起开始,周医生就跟在段叙初身边了。
那个时候段叙初对蔚惟一就有很强的占有欲,她无法想象像段叙初这么大的醋劲,这六年来段叙初在暗中关注着蔚惟一的一举一动时,他是怎么忍过来、怎么熬过来的?
他这种占有欲,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过了六年漫长时间的积攒,如今有机会爆发出来,伤害力必定很大。
果真下一秒,段叙初让她转告蔚惟一一句话。
周医生挂断电话后,走进蔚惟一的卧室。
蔚惟一正坐在床头翻着书,看到周医生后她抬眸问道:“有事?”
周医生回道:“段先生让我告诉蔚小姐,‘你要么跟汤钧恒断绝来往,要么从我的住处滚出去,回你自己家偷男人去’。”
“砰”的一声,蔚惟一把手中厚重的书本用力摔在床头柜上,脸上一片羞愤之色,“偷男人?我跟汤钧恒怎么了,他至于说这么难听吗?”
周医生机械般地回道:“我只是转述者,蔚小姐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跟段先生说。”
任谁面对周医生这样的人,再大的火也无处发泄,蔚惟一自己也觉得这两天她变得太不沉静稳重。
她这么矫情地跟段叙初闹脾气有什么用?
他又不会来哄她。
蔚惟一用力地闭上双眼,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她点着头,“行!让我滚是吧!这话可是他说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找出衣服换上,转身对周医生说:“我现在就滚回我自己的家,这个地方我以后都不会再来。”
“这是钥匙。”蔚惟一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然后忍着大腿上的痛意,她一瘸一拐,却是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去。
蔚惟一下楼后走到厨房,上前拽住汤钧恒的手腕,“别做了!我们回去,这是段叙初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