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初拿过浴袍穿在身上,下床走出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扶着黑色的门框,长身玉立在门边,他的声音温和,透着成熟男人的磁性和低沉,“什么事?”
初醒的缘故,段叙初的头发未经打理,妥帖地覆在俊逸的眉眼间,墨色的狭眸微微闪动,有一种慵懒和邪魅的意味,浴袍宽大的领口敞开很多,露出的胸膛肌理紧实而流畅,蜜色的肌肤上有女人指甲的抓痕,让他看起来几分的桀骜不羁。
周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向来面容沉肃、举止优雅的段先生如此柔软的一面,她有那么片刻的怔愣,连忙垂下眼睛把段叙初昨晚激战中落在吧台的手机递过去,又低声汇报,“江小姐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江小姐刚刚拿了囡囡的头发,找一个她熟悉的医生做检验。”
意料之中的事。
江茜的一切行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在江茜家的各个房间装有监控外,甚至连江茜的通话也在段叙初的追踪之内,也就是说不管江茜和囡囡做什么、说什么,下属一旦发现异常,就会立即跟他汇报。
这样做除了防止江茜查出囡囡的真实身世外,也是因为他深知自己这些年树敌太多,想置他于死地、不让他安稳的人不计其数。
他自己倒是可以保护自己,只是就怕那些仇敌对囡囡那么一个小的孩子下手,因此为了不让囡囡的安危受到威胁,无论他去到哪里,如果把囡囡一个人留下,他必会提前部署好一切,保障囡囡的绝对安全。
段叙初重瞳微眯,蕴着清冽,低沉地说:“让我们的人借职务之便,把出来的检验单偷偷换掉。”
他的下属遍布各行各业,在医院做医生的下属调换个检验单并不是难事,当然也可以收买江茜的那个医生朋友。
然而对方可以被他收买,同样会被另外一个人收买,为了防备以后对方翻脸不认人,反咬一口,有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可以彻底灭口的,绝对不让他开口,这也是他的行事作风。
周医生应道:“好的。”,又态度恭瑾地问:“需要准备早餐吗?”
“不用,我们再睡会。”段叙初说这话时,握拳抵在唇间,低低咳了一声。
周医生何时见过段先生这么别扭的模样,有些想笑又不敢,于是只能继续装机器,面不改色地应,“好的,我先下去了。”
段叙初点点头,关上门回到床上,再度躺在蔚惟一身边,他伸手把蔚惟一搂入他的胸膛,手臂垫在蔚惟一的脖子下,也不管蔚惟一了,拿着手机读取囡囡发来的讯息。
蔚惟一原本想补觉,被段叙初来回地吵醒,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躺在段叙初的臂弯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胸膛,几块胸肌清晰分明,肌肉精壮,而不显彪悍,恰到好处的完美。
无可厚非,这个男人有足够让女人依靠的宽广怀抱,炙热的温度从皮肤上传给蔚惟一,让向来畏寒的蔚惟一有一种很强的安全感,不自觉地依偎向她。
段叙初觉察到怀中女人不安分,他微微收紧臂弯揽住蔚惟一瘦削圆润的肩膀,垂下眼眸凝视蔚惟一的脸,响她头顶的声音低低缓缓,“怎么了,不是很想睡觉?你这样动来动去的,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嗯?”
蔚惟一颦起细长秀美的眉毛,“你不去上班,还有闲情逸致待在床上?”
“上班做什么,拼死拼活,落不到好也就算了,还被人怀疑居心不良。”段叙初漫不经心地说,听起来半真半假的,似乎在讽刺蔚惟一不该过问他的行踪。
于是蔚惟一就不再吭声了,不经意间抬眼往上一瞟,看到“爸爸”二字,这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温和。
她是沾了他宝贝女儿的光。
蔚惟一重又低下头,左手腕却被段叙初拉出来,“你不准备把手串还给我了?”
蔚惟一以为昨晚已经解决了手串引发的争执,没想到段叙初还在惦记着,见他沉着面色很严肃的样子,蔚惟一突然又觉得好笑,抽回自己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送都送了,再要回去也太无赖。”
段叙初又把蔚惟一的手腕抓出来,“给你也是糟蹋,你不是喜欢汤钧恒送给你的那个不值钱的破玩意吗?把我的还给我,你不值得这么贵重的首饰。”,说着就要解下来。
蔚惟一也有点烦了,“是!段先生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哪是我这个泄欲工具配得起的?”,自己扯下来拍到段叙初的掌心,“你以为我稀罕吗?!”
蔚惟一说完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之际又被段叙初扯回去。
她一下子跌在他的胸膛,还没有爬起来之际,段叙初握住她的手,又把手串为她戴上,“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若是敢取下来,就别想要蔚墨桦的命了。”
蔚惟一“呵呵”冷笑一声,“一条贱命换来这么值钱的东西,也太便宜我了。”
他怎么就不懂,她若是不喜欢的话,早就取下来放在一边了,而他当年送的那条吊坠,若不是她很珍爱,又怎么会送给自己最爱的女儿,而且她告诉女儿,那是爸爸送的。
他也不过就是想让她服软,甚至是对他感激涕零,但如今的她已经卑微至此,任由他践踏,若是她还去讨好取悦他,她还有没有最后一丝尊严?
若不是蔚墨桦和肩负夺回家族产业的使命,她早就不想活了,何需每天揣度他的心思,如履薄冰地度日?
段叙初看到蔚惟一眼中泛起的水雾,他抿了抿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