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看着段叙初吃了一会,她站起身对段叙初说:“你先吃,我去清理下露台的椅子。”
“坐着吧。”段叙初拉住蔚惟一的手腕,转头说道:“刚刚你熬粥时,我已经清扫过了。”
蔚惟一愣了一下,随后坐下来,用两只手握住段叙初的一只大手,手指在他的掌心里画圈,笑着说:“阿初,你好贤惠。”
段叙初狭眸睨过蔚惟一一眼,阴恻恻地反问:“嫌我不够男人了,嗯?”,这个时候他已经把碗里的粥吃完,勾起蔚惟一的腿,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腾出一只手掀开床上的被子,将蔚惟一放在床上,他俯身贴在她耳边邪魅低沉地说:“过几天证明给你看。”
蔚惟一抿着唇笑。
“知道你心里偷着乐呢!”段叙初的大手抚上蔚惟一的脸,眸色深深地凝视她,“折腾了这么久,快睡吧!我去收拾下厨房,洗过澡再过来。”
蔚惟一闭上双眼,“好。”
段叙初俯身在蔚惟一白皙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低喃地说:“大宝贝晚安……”
***
厅里的沙发上,当他看完蔚惟一给他的那个光盘后,知道里面的内容并不是有关段叙初,而是可以让自己和裴家付出惨痛代价的秘密,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无法报复段叙初的愤怒,他反而大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庆幸这里面是他,不是段叙初。
如果真是段叙初,他会借此置段叙初于死地吗?
不。
他也会选择保护段叙初,会用自己的生命守住,不让任何人来抢。
所以段叙初保护他的行为,并不让他惊讶,或是感激,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换做是他,他同样会这样做。
在无间岛上的那12年,从小到大他们彼此视对方为最强劲的对手,训练场上从来不会对彼此手下留情,但有次他跟组织里的某个成员起了内讧,身中一枪时,段叙初二话不说就找过去把那个人枪杀了。
为此段叙初受到了严重的惩戒,从蛇洞里出来后,段叙初丢了半条命,还差点被组织除名,昏迷几天醒来后,不等他询问,段叙初告诉他,“没有为什么,我是你二哥。”
从他五岁,段叙初八岁,彼此还是孩子时,他们一路打打闹闹地成长,直到现在仍像是小时候那般,会决裂、会赌气、会适当报复,但却都没有舍得真正伤害过对方。
也正因为他们彼此都视彼此为亲兄弟,所以当他亲眼看到段叙初杀死唐柔晴时,他才更加愤怒、心痛、难以接受,那时他想上前质问段叙初,却因为情势危急,被下手护送着离开,第二天再回来时,他连唐柔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也因此怀疑这或许是一场阴谋,但这些年他没有找到能洗脱段叙初罪名的证据,原本以为芯片里会有,却没有想到芯片里的内容竟是这样的。
这样也挺好,他依旧会一边仇恨着段叙初,一边继续调查当年的真相。
裴言峤靠回沙发上,抬起手掌盖住眉毛,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停车场里段叙叙初说出那番话时,段叙初眼中的血红色,以及沉痛苍白的脸。
裴言峤猛然间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过去,恰在这时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响动,又过了不久,有人在门外按门铃。
裴言峤开门后看到是父亲,他的脸色当即一沉,“你来做什么?”
“你妈呢?”裴廷清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立在那里的身形高大修长,他的五官生得英俊,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外,他看起来仿佛也只有四十岁左右,正是男人成熟、有魅力的年龄。
裴言峤的外貌跟裴廷清很像,也是冷沉沉的神色,“我妈不住在这里。”,细长的眼角轻蔑地掠过父亲,他冷嘲热讽地说:“住院的时候不见你去看一眼,现在我妈康复了,你却过来,是想做什么?告诉我妈你跟裴夫人过得很好,让她不要再惦记别人的老公了是吗?”
裴廷清瘦削的脸原本是紧绷着,闻言他面色骤沉,把百合花丢到地上,一个拳头就往裴言峤肩膀上挥去,“混小子!没有一点教养,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裴言峤轻松地避过,不等裴廷清再打过来第二拳,他突然掏出手枪来,抵上裴廷清的额头。
裴廷清一下子僵立在原地,握紧拳没有言语。
裴言峤冷冷笑了一声,“真想见我妈的话,你要么受我一枪,没有胆量的话,现在就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妈。”
裴廷清沉寂几秒,突然出手夺过裴言峤手中的手枪,裴言峤尚未有所动作,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震彻山谷。
裴廷清在自己的手臂上打过一枪后,任由鲜血涌出来,他推开裴言峤,面色苍白,一言不发地往屋子里走去。
几分钟后他再走出来,裴言峤闲适地勾起唇角,“早就说过我妈不在这里。”
裴廷清转身就走。
裴言峤立在门边,冷声讥诮,“但凡你对她有一丝情义,这些年你也不会总来纠缠,不让她好过。不然的话以我妈的长相和品行,有多少男人愿意给她幸福。偏偏你自己得不到,还不允许我妈幸福。怎么,你要让她在你身上浪费一生的青春,直到孤单死去吗?”
裴廷清身形一震,低头静默地顿在那里半晌,松开紧握的手指,他重新迈步走出去,这次的步伐却是缓慢而沉重。
裴言峤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收回目光,转到地上的百合花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