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时光留给我们最温柔的慈悲,记忆是世间最大的一件事,多少沧海桑田装进去,还是空荡荡,往事,就像一阵路过回廊的穿堂风,没有根基,没有重心,只能飘来荡去。
夜里,一个人看尽茫茫月色,愁绪满眉梢。
白天的事让我彻夜难眠,想不明白他为何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他将我拒之门外?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刚把电话接通,就听到杨杰在那边大呼小叫:“嫂子,我们的场子被砸了,你快来。”
“什么?什么被砸了?”
他说的太急,我根本没有听清楚。
“pub有人打架,东西都被砸了。”杨杰在那边吼叫着,然后我听到徐天炽不悦的声音,好像叫他立刻将电话挂断。
我立刻赶了过去,看到的是一地的玻璃碎和额角还在流血的杨杰。
徐天炽皱着眉,默不作声的扶起那些被掀翻的桌子,椅子,很多都散了架,根本就扶不起来。
我听到他低声咒骂:这也太狠了。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忙碌中似乎有着某种无奈和怒气。
他没有回话,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哀嚎的椅子,然后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我追着他后面,想跟着去。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我终究还是跌进了他的怀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钻入我的鼻孔,却又像迷一样的古龙香水,我突然发觉,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好吧,是我不好,我不该乱想的。
他像是触电一样,瞬间就把我带离了他的怀抱,扶着我的肩膀说:“你在这里清点一下,做个统计,看看损失了多少,回头给我。”说完,他就走了。
我呆了一般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脚步,响起他曾叫我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话,心里顿时滋长了一股内疚感。
每次我有事,他都能第一个站出来帮我,而如今他有事,我却只能在这里统计他的损失,真是失败。假如我有能力,出门找人算账的那个,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本以为事情能够完满的解决,他会带着胜利的微笑归来,谁知,他却带着一脸的伤痕回来了。
我从来不知道如此强悍的徐天炽,竟然也会有受伤的一天,看着他肿的老高的半张脸,我说不出的感叹,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追问了他好几次,问他是谁谁打伤的,他却闭口不语,只是命令着我帮他搓药酒,看着他背脊一片淤青,我却不敢下手。
“用力点,没吃饭吗?”他扭头瞪着我,眸子中全是不满。
“我,我不敢,我看到有人受伤我就会打冷颤。”
看到他的背部,我就想到上次赵子俊为了救我,被硫酸弄得背部像梅花点点绽开的样子,那时,我帮他上药,也是上的咬牙切齿,颤抖不已。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原来我依旧还是不能对他忘怀,光是看到别人的背部,我就会想起他替我挡掉危机的一刹那,真是太贱了,我无地自容。
那些美好的过往就像昙花一现,本来痴缠一夜,我会以为我跟他辗转着互相伤害之后就会有转机,想不到依然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又没见血。”他蔑视着我,讥笑我胆小如鼠。
徐天炽又怎么知道,我曾经对着赵子俊的背部唏嘘不已呢。
“没办法,我就是一无是处才会被人甩了。”我往他淤青的地方倒了药酒,用力的搓着,“先生,这样的力度够么?”
“还好,再用力一点。”他还挺配合的。
“尼玛,我吃奶的力都用上了,你是铁做的吗?”
“一百年前的事就不要搬出来说了,我要的是你今天吃饭的力度。”
我无语了。
木叶纷纷归路,残月晓风何处,前进的路上,一地的黄叶,飘零的落叶在车窗外飞舞盘旋,我盯着一片树叶在半空中飞了好久好久。
在树叶的那头,我再次看到了赵子俊和那个女人。
徐天炽的脸还没消肿,没过两天,他说要带我去参加什么兄弟聚餐的,没想到半路中途,竟然还是遇上了赵子俊。我已经刻意的不去想他,不去念他,连带轩儿一起,都隐藏的了无痕迹。
我以为这样,我就能快乐的活着,可是,终究还是遇上,为什么,每次在我决心要忘记他的时候,他总是想冤魂一样在我眼前飘荡。
“还真巧。”徐天炽也看到了相隔一辆车那头的宾利车,他好像知道点什么,绿灯一转,他立刻一蹬油门。
阿斯顿马丁超跑那强烈的推背感让我愕然,他很赶时间吗?没事干嘛开这么快?
再看到他的眼神扫向旁边,我才知道,原来赵子俊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跟我们这一辆已经并肩行驶,而且谁也不让谁,大有来一场的气势。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右手拉着车顶的拉手,左手抓着座椅边,看着徐天炽。
他笑了笑,灵活的手指已经拨动了档位,咻的一声,向前狂飙。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城市中开着超跑已经都恐怖的了,他还疯了一样,非要跟赵子俊一争高下,这是作死的节奏。
速度太快,我承受不了,我快吐了。
赵子俊根本没有停止战争的意思,他还放下了车窗,不时的用锐利的眼光扫向我这边,虽然凉风习习,可是我的背部却因为他杀人的眼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