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了解了这点,左慈再不理会王昭的目光,也学着冯老大人的模样,微闭双眼,来个泥塑菩萨的标准造型。不过心底却思量开了:不是说临淄侯与渤海侯一向不睦吗?怎么这个女人不帮着夫家说话,却反倒给沈云说起话来。这场三司会审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分割线…………………………
日头偏中,刑部大门依然禁闭。门口两个如门神一样衙役挺胸收腹,站的笔挺。只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官帽内的汗也不可遏止地留了下来,满头满脸像是在帽子里装了个汲水壶一般,很是搞笑。
周惠和鄢如月此刻也是香汗淋淋,不住以手做扇,扇着并不存在的凉风。詹姆斯已经尽量遮护她们,不使阳光直晒到她们娇嫩的肌肤,但效果显然不著。
这大热天里,小东尼早就忍受不住,挤出人群在路边的茶棚下喝着凉茶。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人承受不住,开始纷纷躲避到路边的屋檐下。许多小商小贩看见了商机,推着茶水车、遮阳伞具开始贩卖,倒也有了一定规模气象。只是苦了这刑部门前,竟已成了临时集市。
人群散去许多,但鄢如月和周惠他们却依旧站在那里等候。马固端着一碗茶水走了过来,递给鄢如月道:“如月,来喝杯凉茶解解渴。”
诸葛允也买了一把遮阳伞撑在周惠头顶,笑道:“你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看你晒黑了我还理不理你!”
周惠却皱皱眉,有些不愉地道:“南山哥哥,你说三司会审怎么这长时间啊?”
鄢如月看了他一眼,却还记着他对沈云的刻薄,淡淡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渴。”然后转过头看着诸葛允,等着他回答。
诸葛允笑道:“这才一个时辰而已,还早着呢!我记得帝大图书馆有过记载,最长的一次三司会审整整审了七天,不但犯人被折磨的够呛,连三位主审都差点在堂中晕厥呢!
这三司会审若是没有皇帝旨意,便是一定要审出个结果的。那么多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比坐牢还惨!所以帝国自圣祖改制后到现在,也不过六十四起案件需要三司会审……实在太折磨人了,大人们也是人啊,经不起这么折腾!”
那边小东尼发出“啧”的一声,叹息道:“詹姆斯,我又发现了一个汉人比罗马人强的地方---他们的忍耐力的确让我叹服。只是,他们这么多人窝在里面解决,不嫌臭得慌吗?”
没人理会他的言语。马固有些恨恨地将茶水一饮而尽。
这时,一个穿着帝大校服的身影靠近过来,递给鄢如月一杯茶水,轻声道:“他会没事的,放心吧!”
“咦,步婵?你这几天去哪儿了?都没看见!”周惠看见靠近的人竟然是步婵,不由惊奇地问道。也不管那茶水是给鄢如月的,抢过来喝了一大半。
鄢如月也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周惠的茶碗喝干,也问道:“昨晚我们在宿舍里也没见你,你去哪儿了?”
步婵笑了笑,没有解释,眼神却望向了刑部大门。心里暗道:沈云,你说的果然不错,我那些袍泽都死了!被灭口了!我已向屠大校汇报了这一切,能否帮到你就看你自己的了!
…………………………分割线…………………………
前日夜里,步婵潜入甲级监狱,却被沈云一眼认了出来。她当时的震惊和无奈是无与伦比的。
不过更让她震惊的是,沈云居然说:“不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行刺公甫大人,也不管谁是你的主人,但既然你躲在了帝大,那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再回去了。你父亲不想看见最后一个女儿死去,我也不想让婉莹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步婵错愕,惊讶,还带着一丝愧疚。
她忽然明白过来,沈云并不知道自己不但行刺公甫效,还参与了对他父亲的刺杀行动---沈慕背后那一剑就是自己刺进去的!也就是说,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关心我?难道是因为姐姐的死让他产生了愧疚,产生了怜悯吗?他怎么会有愧疚?他怎么能有愧疚?他应该是个十恶不赦,面目可憎,死不足惜的混蛋才对啊!
步婵当时几乎要痛哭出声。
步婵的父亲慕容恪只是新州的一个普通铁匠,收入微薄,母亲只是普通的村妇,每日就为贵人家里修剪羊毛赚些微薄的薪水度日。慕容恪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作为yòu_nǚ的慕容婵便被当作男孩子来抚养。
八岁那年,有个姓步的军官路过他们村庄,看中了慕容婵的资质,便对慕容恪说希望认她为养女,带回帝国老州抚养。慕容恪自然求之不得。
就这样,步婵与姐姐慕容婉莹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慕容婉莹的性格愈发沉静内敛,而步婵却开始接受系统的杀人训练。
到十四岁那年,步婵才知道,自己的养父,那个姓步的军官竟然是羽林暗卫第一镇统制!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步婵心慌,反而颇为自得。
十六岁那年,慕容恪终于获得了老州的居住资格,慕容婉莹迁入京都居住。这样一来,步婵便可以经常回家和父母、姐姐相聚。
她们姐妹的感情极好。虽然幼时便分开了,但依旧经常写信互通消息。起初两人并不识字,所以当时的信大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