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花落晚转向梁相国,道,“相国大人以为呢?”
梁相国眉头微蹙,却不言语,便就听花落晚笑道:“既然同是落晚送去的糕点,为何这些狱卒吃了没事,反倒是母亲吃完就中毒了呢?”
她这般反问,倒真叫人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就听花落晚继续说道:“证人是相国大人找来的,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将看守天牢的狱卒逐一找来审问。但凡有一人是因为吃了落晚送去的糕点引来白蚁落得与母亲一样的下场,落晚便就任凭相国大人发落,绝无二话!”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纵然梁相国再狡辩,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朝廷重臣的面来诬陷她。
梁相国心下一紧,这花落晚当真是狡猾。也怪他没有事先了解清楚,这些狱卒竟然同样吃了那糕点。他面色黯然,道:“如此说来,道真是我冤枉了你?檑”
他斜眉,目光死死地望着她,无形中一股威压袭来,便连站在花落晚身旁的人都觉紧张不已。可是那花落晚却是面无惧色,目光定定与他相视,薄唇微勾,却是道:“想必大人也是误信他人的话,好在相国大人英明,定能惩戒背后始作俑者,还落晚一个清白。”
如此一言,直直给梁相国丢回一个难题,倘若梁相国找不出背后真凶,那么必定要落得一个随意诬赖郡主的罪名。
梁相国眸色一沉,全然没想到,竟然会被逼至这种地步。事实上,他今日会来此一趟,全然是因为老太君与张氏所怂恿,虽然他嘴上说已与梁秋断绝父女关系,但她毕竟是他女儿,再者,也正好可以因为这件事而打击到花铭宥。可是他万万想不到,那花落晚表面看似柔弱,却是临危不惧,硬是叫她扭转乾坤轰。
一时间,梁相国的脸色极为难看,目光突然扫到依旧跪在地上的郭瑶,他眸色一亮,道:“大胆郭氏,你以被安伯侯胁迫为由欺骗本相国来此,又故意诬蔑和安郡主,居心为何?”
听到这声质问,那郭瑶面色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梁相国。在看到那张面色冷然的容颜时,她恍然明白了,梁相国是想让她来做替死鬼,好堵住在场悠悠众口!她慌忙道:“相国大人,您不能这般冤枉了郭瑶啊!”
她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花落晚心底便是一阵叹息。这郭瑶,竟然还对梁相国抱有一丝希望,他分明就是打算来让她顶了所有罪名。
“方才你说安伯侯为了要扶正你,所以才动了杀害梁秋的心思,进而命和安郡主出手毒杀梁秋,可是事实?”梁相国面无表情地询问她。
那郭瑶沉吟片刻,望着花铭宥那冷冽嫌恶的眼神,想必现在已是恨透了她。一咬牙,郭瑶狠狠点头:“是!”
她最终还是将希望押在了梁相国身上,可惜,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梁相国面色微喜,却是沉声道:“来人,将这个诬蔑朝廷命官、陷害和安郡主的女人拖下去斩首示众!”
郭瑶闻言面色一瞬间苍白无比,连忙嘶吼道:“大人……你……”
“拖下去!”梁相国打断她的话,再一次催促道,便立刻进来两个侍卫,将郭瑶一左一右给拖了出去。
门外,隐隐传来郭瑶撕心裂肺的声音:“梁孟德!你不得好死!侯爷……侯爷快救我啊侯爷……”
只可惜,这时的花铭宥早已对她失去了怜悯之心。
直到郭瑶的声音彻底消失,梁相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对花落晚说道:“本官误听谗言,差点就冤枉了郡主,还望郡主莫怪。”
“相国大人太过客气了。”她盈盈笑道,“既然相国大人特地来祭拜家母,还请替家母上柱香,以让她泉下安息。”
看她一派平静,好似方才的事情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梁相国心底却是微沉,如花落晚这般心思不浮于表面的人才是真正难对付的角色,看来,他还当真不能小看了她。
风波平息,花落晚的目光扫过门口,恰好与花思穆的目光相交,他朝她温柔一笑,却不知已站在那有多久了。
此时,花铭宥已将梁相国等人引入了偏厅,临走前,相国夫人张氏还恨恨望了眼花落晚。那眸色好似很不甘心,却也是无可奈何。想必梁秋生前在她面前说了自己不少坏话,这才使得张氏将梁秋的死盲目怪罪到花落晚的身上来。
虽然,梁秋确实是她所杀!
花落晚收回目光,朝着花思穆走去,轻声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他并不多问,只是陪在她身侧。
两人走到后宅青石小道上,花落晚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觉得轻松了不少。她突然回眸看向他,唇角微勾,却是满脸诧异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花思穆微微蹙眉,脸上却是染着莫名笑意来。
“如何给梁氏下得毒。”她平静说道,“你分明就知道这件事是我所做的吧?”
“知道。”他老实地点头,却是有些感叹道,“你如今已不如刚回府的时候,已学会为自己善后了,如此,我便也可以放心些。”
花落晚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可是当时却并未曾多想,只是道:“我不过是对那梁氏比较了解罢了,这次能躲过梁相国的算计,只能说是凑巧。”
当日为梁氏下毒,她便想过会有人来检查这些糕点,于是便在那几盘糕点的最上层洒了些芝麻。梁氏不能吃芝麻,这是前世到很久之后,花落晚才在无意中得知的。所以,她定会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