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云隔着桌案站在花落晚面前,直直挡去了对面射来的目光,她低声道:“那位跟随在阮承谦身边的使臣自出现开始,你便一直注意着他,我看他也不时朝你看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殿下也发现了?”花落晚微微诧异,毕竟对方做的可是滴水不漏,并未露出过什么马脚。她会有这样的感觉,纯属自己那强烈的感觉。
果然,月初云微微摇头,道:“就是不知道才问你,你们之间莫非是旧识?”
花落晚垂眸,低声道:“若是相识那便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身份绝对不凡!”
只怕他们这次是招了个惹不起的人物啊膈!
听花落晚这么一说,月初云也不敢大意,下意识地便要朝那人看去,却听花落晚慌忙阻止道:“不要看,千万不要让对方知道我们已在怀疑他。”否则,她也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来,只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一厢,那位相貌不凡的家臣将眸光从花落晚身上收回,转而望向身旁同自己说话的月黎,低声笑道:“那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子,竟能让厉王殿下如此忌讳。”
月黎却是不置可否地轻叹道:“便连你也没能看出来吗?”若是如此,花落晚的心思该隐藏得有多深啊值!
“我自认阅人无数,这窥视人心的本事我若说一绝无人敢说二,虽然看不出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不过能从大诃闯入月国皇宫参加你我两国的国宴,倒也非一般人。”那人浅笑道,似乎对花落晚起了一丝兴趣来。
月黎闻言心中一喜,道:“你可有什么计谋?”
“方才与她对话的可是玲珑公主?”他扬眸问道。
月黎点头,问道:“你想从玲珑身上下手?”
“说下手未免太过难听,不过……若是有机会能引来与那花落晚交谈一二,说不定能探出些什么来。”他举着杯盏抵在唇边,薄唇轻抿,却是荡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花落晚将他二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以她对月黎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将堂堂的阮家大公子晾在一边,而跟个家臣这般熟络。
她眸色一黯,心中对那人的身份也已有了几分了然。
宴会结束之后,花落晚独坐马车内,看似在小憩,却是在思量着些什么。
突然,一只手冲座椅底下探出,猛地握住了她的脚踝。花落晚心中一惊,差点就要高喊出声,对方却是先开了口:“嘘!晚姐姐,是我!”
花落晚定睛一看,竟然是月玲珑。
她将她从座椅底下拉出,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却是噙着一抹恼意:“玲珑,你就这样偷跑出宫,也不怕皇上与皇后娘娘担心吗?”
“怕什么,反正回去之后皇姐肯定会派人去通知父皇母后的。”说到这里,月玲珑一脸哀求地对花落晚说道,“晚姐姐,玲珑真心要被闷死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出宫去玩玩嘛!”
说着,她还撒娇地抱住她的胳膊,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花落晚无奈地叹息:“罢了,反正也已经出了宫,长公主要招待曜日国来的使臣,估计会很晚才回府,到时候我再同她去说吧。”
“晚姐姐!玲珑就知道你最好啦!”得到这个答案,月玲珑开心的一把抱住她,脸上荡开满足的笑容。
见她这样,花落晚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想来阮承谦初来月国,还不至于这么快动手!
只是,一想到那位神秘的家臣,她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马车一路颠簸,月玲珑止不住困意,靠在花落晚的肩上沉沉睡去。
花落晚掀开车帘,此时,马车已行驶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夜色笼罩之下更显得诡秘莫测。她沉声对外面的车夫说道:“停车。”
那马车夫闻言立刻将马车稳稳停住,花落晚将月玲珑斜靠在车壁,自己迳自下了马车,对那车夫说道:“在这里等我。”说罢,她看了眼里面熟睡的月玲珑,道,“里面的人若是醒来问起,你便说我去前面的糕点铺买些东西。”
马车夫闻言连连点头,却是好奇,这车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人?!
然而,身为下人,他却也不敢多问,只看着花落晚朝巷子深处走去,单薄的身影渐渐被夜色所湮没。
花落晚停在黑暗处,却是沉声道:“出来吧。”
一直暗中尾随她左右的红离身形一窒,却还是硬着头皮出现在她面前,毕恭毕敬道:“小姐。”
可花落晚却是正眼都不瞧她,只道:“回去告诉你家少主,阮承谦已与月黎结盟。”
红离闻言眸中一亮,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你这是在担心少主吗?”
“不是。”花落晚几乎想都没想就否决道。
眼见着红离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眸中的失落之意毫不遮掩。
花落晚却是继续道:“随阮承谦一同来的还有位家臣,不过他的身份必定不会如此简单。我只问你,阮家在曜日国所属势力是哪一派?”
红离知道,她所问的事定然非同小可,也不敢隐瞒,连忙回道:“阮家向来归顺于太子。”
“果然如此。”花落晚唇角掀起一抹笑意,对她道,“我知阮承谦来月国之事他必定早已知晓,你且回去告诉他,太子/党已与月黎联手,而且……曜日国的太子很有可能也到了月国!”
闻言,红离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的确,阮家来月国的事花思穆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