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晚红着脸怒斥道:“你当真要逼得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吗?我……”
她话音未落,便就觉膝盖上一阵暖意袭来。
便就见赫连夜正低垂着头,静静将沾了热水又拧干的热毛巾覆盖在她膝盖上。
她微微一愣,竟是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便就听他说道:“昨日跪了那么久,若不好好调养,只怕你日后也得学以前的我,在轮椅上度日了。”
这明明是开玩笑,可是一听说他以前是坐轮椅度日,她却下意识地心疼起来旒。
似乎是看出她眸子里的心疼,赫连夜伸手揉乱她的长发,低声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又不是当真残了。”
花落晚睁大眼睛望着他:“假的?”
闻言,赫连夜好笑地站起身,负手而立望着她道:“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这两条腿是假的吗?偶”
花落晚一噎,却是扼腕地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似乎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这般弱势,问着这些再蠢笨不过的问题。
看出她的窘迫,赫连夜也不再逗她,他道:“睡了这么久都未曾吃东西,饿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倒真让她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在叫嚣着。
本以为他会叫人送吃的进来,谁知,竟见他卷起衣袖进了厨房!
花落晚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他。
如此风姿绰约,浑身洁净得好似不染纤尘的赫连夜要去给她做饭?!怎么想怎么诡异!
她想了想,却跟进了厨房里,见赫连夜正在择菜,便就道:“我来帮你吧。”
让他来做这种事,无论怎么想都觉身负罪恶。
赫连夜朝她微微一笑,道:“你先出去坐会儿,很快就好。”
说着,便就将她推出了厨房外。
望着紧闭的门,花落晚茫然地眨眨眼,便就听话地坐到了院子里。
她不明白,他们明明还在皇宫里,赫连夜却为何还要做这种粗活?
还有总是神出鬼没的红离,此刻又不知去了哪里。
她总觉得,赫连夜此次来大诃的目的不简单。可是若真要说起来,这里又有简单的人吗?
厨房内,赫连夜望着已经择好的菜,从腰际掏出一根银针,每一样都仔仔细细地检查。
这里,有太多想要取他或是她性命的人。
昨日他答应帮助龙珏,只怕这天下又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如今,阙灵仙那边却依旧没有消息……
赫连夜端着饭菜走出去的时候,恰好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他闻声望去,便见花落晚正在与一男子说话,那人是……唐御卿。
花落晚望着他,脸色泛白,却是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唐御卿轻叹,神色好似无奈,却终究是重复了一遍道:“我要领兵前去月国,我们的婚事暂时放下。”
她微微一愣,却是苦笑道:“是暂时放下还是彻底取消?”
唐御卿神情一窒,抬起手想要抚上她那张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颊。然而,终究是忍住了。
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
可是,这个时候花落晚却又好想让自己糊涂一次。
她说:“你能由着我在宫内被赫连夜带走,能放任我留在他身边……唐御卿,你们之间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他答应了你们什么?”
问到这里,她不免又是苦涩一笑,低声呢喃道:“我……在这场交易里价值多少?”
唐御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要如何回答她。
告诉她,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到覆灭月国之后,她就能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花落晚与赫连夜的过往……那时候,她当真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吗?
唐御卿没有把握,他害怕失去她,可是更怕的是……自己家破人亡的仇恨无法得报。
他以为他对花落晚的感情可以至死不渝,甚至于牺牲他的性命他也甘愿,可终究……事到临头,他还是怯步了。
见他迟迟不说话,花落晚便就知道,他已是默认。
她垂眸低笑道:“唐御卿,在昨日之前,我虽气过你、恼过你,但是你陪我一同跪下的那一刻,我便就决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她抬眸,目光分明地望着他,继续说道,“哪怕是你亲自开口,让我去做引诱赫连夜助战大诃的饵,我也是愿意的。可是……你却是选择了与别人站在一边,同别人一道选择让我做棋子。我却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种种,你对我的好是否就是为了这一刻。”
花落晚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冰锥一样刺入他的心里。
可他无从辩驳,哪怕他的初衷并非如此,可他的确是如她所说的选择了这样一个错误的方式。
花落晚的笑容渐渐收敛,她背过身去,目光清冷道:“你走吧,这一次,我便就当作报答你这一年多来的照顾之恩。从今而后,你我之间……便什么都不是。”
她的声音隐隐带着一抹颤音,可是瘦弱的背影看起来却是那般决绝。
那句什么都不是更如一块大石狠狠砸进他的心里,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唐御卿眉头紧皱,好似自己走出这一步便就要彻底失去她一般。他说:“落晚,你若当真不愿,我现在便带你走!”
什么灭族之仇,他通通都要抛下。
可是,却听她一声轻叹:“来不及了,在我醒来,出现在我旁边的人是赫连夜时,便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落晚……”他还想要说什么,尤其是当她选择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