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那天上午回到房间的时候,冯东元和大熊还在呼呼大睡,整个房间里酒气熏天,他赶紧打开了窗户,给冯东元把衣服和鞋给脱了塞被子里,这时候冯东元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白新羽笑道:“两杯酒就晕了,你这酒量真让人叹为观止。”
冯东元无奈地笑了笑,“我就没怎么喝过酒……”他目光移到了对面床,“咦,大熊怎么在这儿?”
“哦,昨晚都喝迷糊了,他跑错房间了。”
冯东元看大熊虽然霸占了整张床,但连被子都没盖,“那你昨晚在哪儿谁的?”
白新羽发现自己又自掘坟墓了,应该先把大熊弄回房间的,他含糊其辞道:“在别的战友房里睡的,昨晚都喝多了,哪儿记得那么多,你饿不饿?我给你去弄点儿吃的?”
冯东元摇摇头,“不用,我就是头晕,躺一会儿就好了。”
白新羽趁他睡觉的时候,叫来俞风城,合力把大熊弄了回去。
结果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很多人都没起来,被王顺威发现了昨晚的事,抓着他们训了个狗血喷头。
剩下的一天半,学校出钱,给他们报了个库尔勒一日游,他们30多人坐着大巴去看了孔雀河、北门关和一个古城,很多兵都是来自中原或是南方的,没有领略过西部风光,尽管只是短短第一天,也让他们大饱眼福、意犹未尽。
白新羽充当了一天的摄影师,拍了好多照片,他尽管去过国内国外好多地方,但从来没试过这样一个大团的旅游,战友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感觉很是不错。
冯东元高兴地对白新羽说:“等回去把照片洗出来,我要给家里寄去。”
白新羽笑道:“没问题,我这里就你的照片最多。”
“真的啊,我看看。”
“嗯,你按这个键,往前翻。”
冯东元翻看着单反里的相片,看着看着,就笑了笑,“风城的也不少呢。”
白新羽皱眉道:“没有吧,我没怎么拍他啊。”
“我看到好多他的,这还叫没怎么拍啊。”
白新羽一惊,拿过相机,翻看了一下,居然真的有不少俞风城的,不知不觉间,他到底偷拍了俞风城多少相片?他尴尬地解释,“可能不小心拍进去了,这个相机……那个,镜头大。”
冯东元将信将疑,也不戳破他,继续看着照片。
白新羽回过头,俞风城就坐在他后座,正闭着眼睛打盹,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扫出一片扇形地阴影,他微抿着唇,五官精致俊逸得无可挑剔,那被收进相机里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完全没有死角,如果光从外形来说,俞风城这是个完美得让人嫉妒得男人。
白新羽转过身去,靠在椅背上,心里轻叹了一声。他越是想控制俩人关系的发展,却越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现在倒是希望俞风城早点离开,这样他应该能轻松不少吧。
第二天,他们就飞机和汽车联程地回到了位于昆仑山的营区。
不仅能休息两个星期,还能扎堆在女学生里,他们这帮人成了所有战士羡慕地对象,一回来就被包围起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情况。
白新羽在宿舍没呆上多久,就被原来炊事班的一个战友叫走了,说过两天要给这一批复员的战士办一个欢送会,其中就有程旺旺,让他准备准备,哪怕唱首歌、写个欢送词也行。
白新羽那些都没准备,就把自己了,打算让程旺旺带走,在炊事班如果没有程旺旺热心肠地照顾,他肯定需要花费多一倍的时间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他觉得他运气真的很好,虽然到处都有瞧不上他的人,可他到哪儿也都能碰上对他好的人。
这一批退伍的老兵一共有12人,开欢送会那天,他们身上系着跟入伍那天一样的大红花,红绸带上写着“光荣复员”,从入伍的新兵到退伍的老兵,他们之中最短地经历了四年,最长地有八年,他们的大半个青春,都献给了军队,最年轻最热血的岁月,都是和战友一起度过的,尽管当兵有苦又累,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全都相当不舍,因为军人生涯的经历和战友的情谊令他们永生难忘。
三杯酒下肚,他们都哭了,他们和战友互相敬着酒,拥抱、留影,在部队的最后一天,尽情宣泄着他们的留恋和感慨。
白新羽举着酒杯走到程旺旺面前,红着眼圈说:“旺旺哥,你在家好好开餐馆,等我退伍了我一定去哪儿吃你的、喝你的。”
程旺旺哽咽着说:“臭小子,你可一定要来啊。”说完一把抱住了白新羽。
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这是白新羽第一次经历战友退伍,他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看着那些要离开的老兵,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后自己离开这里时的情形,无论他对部队有多少抱怨,到时候他一定会依依不舍、痛哭流涕,他们哭的,是再也回不去的、挥洒着汗水和热血的青春,是身边亲如兄弟的战友,是这一身代表着威严和血性的绿军装。
第二天,他们亲自把老兵们送上了车,白新羽看着流着泪远去的程旺旺,眼前一片模糊,分别时最难过的是,人生苦短,今天一起欢笑喝酒的人,真的不知道何时何年还能再相见,也许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从库尔勒回来没多久,俞风城就被提了一级士官,出任三班的副班长,而原来的副班长,就是跟程旺旺一批退伍的老兵中的一个。
提士官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