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并不是谢三公子。”萧籽术微微摇头,道:“惯用左手的,除了三公子之外,还有一个人。”
“谁?”殷子胥一惊。
萧籽术颤了颤眼睫,突然伸出食指,毅然决然地指向了躲在谢继晏身后的唐宁,“就是你,唐姑娘!”
唐宁被她这一指,霎时花容失色,谢继晏连忙扭过头去看她,惊呼道:“宁儿?”
“据我观察,你也是左撇子,而且,昨晚上你去过二公子书房,有很充裕的时间犯案。唐姑娘,杀害谢鹤堂和谢继勋的真凶,就是你吧!”萧籽术瞬也不瞬地盯着唐宁,道。
“萧姑娘,我的确是左撇子,也去过二公子的书房送地黄酒,但这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吧?”唐宁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杀害老爷和二公子的动机啊。”
“你有!”萧籽术立马接上她的话茬,朗声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其实并不姓唐,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元帅府贺?”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满眼震惊地望向唐宁。
“我”唐宁喉头一噎,一张脸涨得通红,“萧姑娘,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刚才从你房间里搜出了元帅府的印玺,上面还刻有‘贺兰卓依’四字,想必就是你的本名吧。”萧籽术说完,命红袖将印玺呈给殷子胥,再传给众人看了。
殷子胥微微颔首,道:“果然不错。”
唐宁瞪大眼珠,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之所以隐姓埋名,捏造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替元帅府蒙冤而死的上下几十口人复仇。”
萧籽术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问过今天早上传布消息的嬷嬷了,第一个发现谢将军出事的人,正是你。
你想必是因为要将毯子塞回衣柜里,所以才早早赶到凌苍阁,又以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身份教管事嬷嬷把消息散播出去,然后,你又跑到轩霄阁去知会谢继晏。”
“我没有!”唐宁大声争辩道:
“就算我是贺兰卓依,我也不曾做过你说过的这些事情。我的确是第一个发现老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没错,但那是因为老爷昨天就交代我今早上去他房里一趟,这并不能表明老爷就是我杀的,衣柜里的毯子,我也从没有见过。一切,都与我无关。”
“哦?是吗?”萧籽术挑了挑眉,眸光犀利道:“唐姑娘,那我问你,按照你的说法,你当时只看到老爷倒在地上,为什么就能断定他已经死了呢?”
“我,我只是凭直觉地认为”
“直觉这种东西可不靠谱喔。”
萧籽术哂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只是看到了老爷躺在地上而已,或许他是喝醉了呢?你居然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与管事嬷嬷说老爷已经死了,难道不是很奇怪么?这正说明,老爷是被你所杀。”
唐宁张口结舌,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完全掌握了。”萧籽术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地道:
“唐姑娘,昨天晚上你将地黄酒送到二公子的书房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躲了起来。待二公子喝了酒沉沉睡去后,你才从书房出来,将门虚掩着,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摸摸地从院子的后门向西跨院的凌苍阁走去。
我猜,你应该事先就与谢将军约定好会在这个时辰将自己酿的桃花酒送去给他品尝,所以,谢将军才会开门让你进入房间。于是,你趁他专心品酒又喝得烂醉之时,悄悄将珊瑚枝雕座上的七星剑拔出鞘,从背后一剑刺穿了谢将军的胸膛。
由于谢将军对你没有半点防备,而你虽是女儿身,但因自幼在元帅府长大,多少受过熏陶,平日也练过一些剑术,想必有相当不错的功夫底子,再加上,你当时刺的那一剑力道极大,快准狠,又是从背后偷袭,故而才能将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谢鹤堂一击毙命。
又因为你是从背后而并非面对面将剑刺穿谢鹤堂的胸口,且距离隔得较远,所以,他的血才没有大量pēn_shè到你的衣服上,这也就解释了,后来你给二公子穿上铠甲的时候,为什么会忽略了铠甲上和他原本穿的衣服上都没有沾到任何血迹这一不合常理的破绽。
将谢鹤堂成功杀死之后,你便立马穿上了架子上的铠甲和战靴,同时也拿走了行凶的那把剑,然后沿着来时走过的路,踩着原先留在雪地上的一行脚印,回到了二公子的书房。你刻意选择了只有覃老夫人的佛堂和你自己的房间才能看得到的路线,避免被其他人发现,节外生枝。
你慢慢地走到了书房,推门进去并从里面上了栓,然后把已经在床上熟睡的谢继勋搬到地上,举起剑,对准他的咽喉,刺了下去。
唐姑娘配制的地黄酒果然具有神效,一向深受失眠症困扰的谢继勋喝了酒之后居然睡得不省人事,丧失了所有意识,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死去了。
谢继勋死后,你便把铠甲和战靴都脱下来,穿在他的身上,并套上面具。最后,利用我之前所说的手法,将房里的板棂窗拆下,爬了出来,接着又把它装回去,如此一来,你便顺利完成了杀人计划。
第二天,只需覃老夫人把她亲眼看到铠甲夜里走动的事实说出来,我们就会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二公子杀了老爷之后又在书房里自杀,如此一来,你既报了仇,又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可谓是天衣无缝,近乎完美。”
萧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