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东主!"
王仁义乐呵呵寻到韦玄祯,韦玄祯已经开始急了,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
他见了王仁义来,拉着脸:"何事?"
"听说,二房和五房去六房了,说是要求教那韦节荣,韦节荣让大家不要卖地。"
韦玄祯一听到韦节荣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卖地?他自己将地卖了,现在却为何不让人卖了?"
"是啊,学生觉得,这个小子,有阴谋,会不会是、李治暗中授意他如此做的。
学生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晋王府和宫中已经开始抛售土地啦。"
"是嘛?"韦玄祯打个激零,脸色难看:"这个败家子,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他竟勾结李治。
这是要害死我们家啊,他不让韦家卖,自己却卖了,卢国公程家也卖了,吴王李格也卖了、陛下也卖了,我还听说,杜家也已零零碎碎将一些土地卖了。
他如此误我,这是要将他亲叔叔我,陷于死地啊!
科学、科学,李治到底给他吃了神嘛科学药,以至于他这样昏头。"
"他还说了甚么?"
王仁义道:"学生想想,噢,有了,他还反反复复说了一些话。"
韦玄祯打起精神,他极希望从这些话里,寻觅到有用信息:"你说。"
"加油,努力,奋斗!"
韦玄祯:"……"
韦玄祯老半天,缓不过气,怒目切齿:"你怎么看?"
"卖,这地得抓紧卖,再不卖,明日还不知道什么价,现在金银铜钱价值不断在涨,谁得了钱,谁就落袋为安。
学生寒窗苦读十数年,涉猎经史子集大量典籍,更修习过一些杂学,依学生之见,这地不能再留,留之无益。"
韦玄祯深深看王仁义一眼,王仁义眼眸眯着,瞳孔自缝隙里闪烁出来的,是久违的智慧光芒。
韦玄祯身躯颤抖,嘴皮哆嗦,最后闭上眼睛,仿佛在做艰难决定。
最后,他咬牙:"卖,先拿一些零碎土地卖出去,试试看,家里多留一些金银和铜钱,未必不是好事。"
"学生这就去办。"王仁义打起精神:"不过,此事要不要召族老们商量一二?"
韦玄祯冷冷道:"他们自己都已茫然无措,你还能指望他们?老夫是一家之主,这事儿,老夫说了算。"
"东主雷厉风行,令人钦佩。"
……
观望的人不少,但已经开始有门阀世家尝试卖地。
而实际上,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已经,收紧。
市场就是如此,越是有人卖,卖的量就越大。
而买家越是凤毛麟角,这地价就一泻千里了。
起初人们还是有理性的。
开始时候,人们还只是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正常波动。
可一旦人们察觉,土地价格一日不如一日。
当土地价格只往下掉,没有一点起色时候,情绪就开始传染了,每一个人都歇斯底里将土地推到市场。
因此,恐慌就开始了,践踏也就开始了。
因为恐慌,人们再也按捺不住,不断抛出土地,结果恐慌更加利害,最后抛出的土地更多了。
直到这恐慌走到极致,市场上,已经没有能理智思考的人了。
这其实并非是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们不聪明。
实际上,这种剧烈的市场波动,恰恰针对的就是这些聪明且利益相关的人。
蠢人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不知道天下已经大乱。
而只有聪明人,也叫慧人,嗅觉才足够敏锐,恰是因为过于敏锐,让他们内心的恐慌开始蔓延!
于是,危机开始传导,又因为他们利益相关,所以理智则荡然无存。
人类总是喜欢在风平浪静、岁月静好时进行各种奇怪的思考。
可一旦恐慌,或者是某种灾难来临时,恰恰他们的脑子中的理智已经不存在了。
于是,世家大族们,一个个红了眼睛,纷纷将自己的土地推出,彼此之间不断践踏。
不出五日,地价暴跌至原来两成。
可恐怖的是,哪怕是两成,也无人问津。
因为拥有土地的成本过高,而土地产出却根本弥补不了拥有成本。
再加上皇庄都开始发售,晋王府也开始抛售,紧跟着就是韦家,杜家,……。
这种情绪同时传递到了关东,关东世家大族们谈笑风生之余,睁眼一看世界,呀,世界变了,不得了。
每一个人都处在惶恐之中。
世家大族的部曲,越来越不安分。
韦玄祯庆幸自己将土地挂了牌子,因为他发现,这价格一日不如一日。
虽然自家土地几乎没有卖掉多少亩,可看着这一泻千里的地价,他还是有几分自我安慰。
损失巨大是肯定的,并且土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掉,可他觉得,终究自己还有着先见之明,因为他比大部分人先走了一步。
他这纯粹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一种典型的阿q精神。
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举措,清查家底,结果,这一清查不得了,一查才发现韦家竟然到处都是,窟窿。
实际上,世家大族家底有窟窿,不是甚么稀罕事。
这些世家大族都极其庞大臃肿,平时的时候,表面上,一直都是光鲜亮丽,令人敬仰!
可实际上,若是你真是清查他们库房家底,账本对着实物比对一下,尤其是在遇到了巨大危机时,这时才会发现,许多存在账面上的钱财和珠宝,其实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