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看到许敬宗远去的背影,感慨道:"真国士也!"
国士?
李治斜瞄了李格一眼,笑眯眯道:"三哥觉得他是国士吗?那三哥可知道许敬宗曾经是秦王府的学士吗?"
李格吃惊:"什么?许敬宗居然曾经是秦王府的学士?怪不得此人有如此大才!"
李治笑眯眯道:"是啊,他曾经是秦王府的学士,父皇登基之后,他却越混越惨,甚至被发配到了建筑觉得他是国士无双,是不是觉得父皇有眼无珠啊?"
李格脸色一变,吓得差点没从车上掉下来,连声道:"九弟,噤声,噤声,我可绝没有这么个意思!"
这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父皇心里会怎么想?
那还用说嘛,大板子打不死你!
李格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许敬宗,我是说九弟你,真是国士无双!"
刚才他确实十分欣赏许敬宗,觉得这是个人才,而且还那么踏实肯干,甚至动了招徕他的念头。
此刻的他心里十分后怕,因为他正打算在陛下面前,在朝中重臣面前好好夸赞一下许敬宗呢,这叫做施恩,许敬宗就会念他的情。
现在他很庆幸,庆幸李治吓醒了他,不然他到处夸赞许敬宗,父皇和别人会怎么想?
还好还好,他只是在李治面前夸了许敬宗,此刻的李格转头看着李治,目光中全是崇拜的火热。
果然是好兄弟啊,知道我犯了错,马上就提醒我,是了,老子曰:一世人两兄弟嘛!
李格这目光为何蓦然变得这么瘆人了?
"行了,回去吧你,我就不送了!"说完李治立即骑车往回赶。
李格这才清醒了,等会儿,好像还忘了什么?
哦,忘记说了,自己母亲杨妃,说要见一见李治呢。
晕,竟然忘了说啊!
李格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往吴王府骑车走了。
……
天还没亮,许敬宗就起来为入宫做准备。
小妾钱氏,为他梳头,看到许敬宗那黑中发亮的脸,觉得特别地不舒服斯基。
太丑了!
太黑了!
钱氏忍不住问:"老爷,要不要抹点粉好掩盖一下?这样是不是太黑了?"
许敬宗得意的哼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甚么?"
钱氏道:"奴家是觉得老爷这样上殿,被皇帝看到会不喜。"
许敬宗指着自己的脸得意道:"我巴不得这张老脸更黑一些,更粗糙一些,若是能破个皮的那就更棒了,你知道这是甚么吗?这是苦劳,这是功劳!"
钱氏这才恍然:"老爷真是高明啊!不过,小王爷还真是慷慨,居然没有没了老爷的功劳。"
许敬宗感慨道:"那倒是,这也出乎了我的预料!不过仔细一想,这点功劳对于小王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小王爷也不在乎,而且修这条路无论是水泥还是建筑公司,最大的功劳永远都是小王爷,谁也抢不走,我们不过是沾点小功劳罢了!"
其实许敬宗有句话没说,跟着小王爷这样的上司干起事来才有干劲儿。
护卫推来了自行车,李治翻身上车,护卫禀道:"小王爷,许大人一大早就来候着了。"
李治点头道:"来了多久了?"
护卫笑言:"太刚蒙蒙亮就来了。"
李治点点头没说话,按理说要面圣也要等陛下上过早朝之后,所以许敬宗完全没有必要来这么早。
对于许敬宗这急迫、惊喜、忐忑的心思,李治还是能理解的,终究作为曾经的秦王府学士却混的这么惨,能不能翻身就靠此一举。
"老许,让你久等了!"李治笑言。
"没,没,下官也是刚到!"许敬宗黑光满面。
"走吧,入宫!"
这一路疾驰,许敬宗心里的心情那是波澜起伏。
宫门前的侍卫看到李治带着一个“黑人”走来,都愣住了,这是谁?
为甚么那么黑?是昆仑奴吗?
满朝文武哪有这么黑的人?
翼国公尉迟恭也没那么黑啊!
"小王爷,这人是谁啊?"侍卫们连忙上前拦住了许敬宗。
许敬宗心里的滋味那就别提了,如今连宫门处的侍卫都不认识他,确实混的也忒惨了。
李治笑着解释道:"他叫许敬宗,以前是秦王府的学士,之前在光禄寺任职,去年年末被陛下调到皇家建筑公司,我带他入宫是向陛下禀报修路事宜。"
"秦王府的学士?秦王府的学士怎么混的这么惨?"有年纪小的侍卫小声嘀咕道。
许敬宗面色不变,因为已经变无所变,但是心里却在悲叹,真是丢人啊,丢大发了!
听李治这么一说,侍卫们大概也就明白了,终究皇家建筑公司,还有在洛阳和长安之间修水泥路的事,曾经在长安城里闹得沸反盈天。
明白归明白,侍卫还是上前认真的查明身份,这才笑言:"原来是许大人,一时没有认出来,见谅,见谅!"
侍卫们很客气,因为许敬宗是跟着小王爷来的,堪称前途无量啊。
顺利的迈入了宫门,许敬宗眼含热泪,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入过皇宫了,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如此的陌生。
威严,而又陌生。
李治没敢骑快,十分懒散的向两仪殿驶去;
因为,后面不是还有一个许敬宗步行吗?李治也不能骑得太快。
许敬宗紧紧的跟在后面,旁边有经过的太监全都恭谨的侍立在一边见礼。
这就是威势啊!
许敬宗看向李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