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裴寂脑海里就一句话。
我擦,不要啊……
李哥,李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裴寂心中疯狂大吼。
但……
很显然,李二的怒气,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
接着,下一刻……
李二对着房玄龄一通怒吼之后,忽然收起了怒容,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是吗,玄龄,不是你?”
“那是谁一口咬定朕德不配位,行为触怒上苍的?”
房玄龄低着头,貌似不敢说话。
接着,李二四处扫视了一圈。
目光所到之处,所有官员都是猛地脖子一缩。
尼玛,这么大的臭帽子谁敢戴?
看了一圈,李二忽然看向了萧瑀,“萧大人,是不是你啊?”
萧瑀也是大唐朝堂上老混子之一,而且和裴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被李二这么一问,萧瑀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陛下,不是臣……”
李二笑了笑。
接着又转头,看向人群中的一人。
大理寺卿,郑玄年!
此人正是荥阳郑氏出身的官员。
李二呵呵一笑,
“郑大人,那是不是你啊?”
……
郑玄年这人,李二可没忘记。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个郑玄年也是世家出身,和其他一群人一起保崔品玉等几个世家公子哥。
但这几个世家公子哥,对自己孩儿李盛做过什么事,李二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此刻,只见李二面沉如水,阴影一片。
“郑大人,是不是你呢?”
郑玄年吓得赶紧跪下,“陛下,不是微臣,不是微臣啊!”
李二呵呵一笑。
“不是你?那你说是谁啊?”
……
实际上,如果是平日里。
或者,李二没有经过这次“渡劫”的演出。
那么李二也不会这样问话。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换一个角度,劝说李二不要嘴硬。
既然鱼肚子里都出现布条了,给了陛下你暗示。
那么无论是避免天谴,还是安抚百姓,无论是为了什么,你不都应该立刻来一张罪己诏么?
但这一次,就没有这种问题。
事情已经明白无误,李二这次还真就没有什么触怒上天的事情。
有这好机会,李二怎么可能放过海晏河清的机会。
……
不是你,那请问是谁啊?
李二这么一问,郑玄年顿时吸了口气。
尼玛,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吗。
这你让我怎么说?
我说谁那不都是得罪人吗?
太痛苦了……
总不能自己承认吧?
这怕是不死也得扒层皮,乌纱帽指定是飞了啊!
郑玄年满头大汗,半晌之后忽然跪了下来。
“陛下,微臣有罪,可是微臣……微臣真不是罪魁祸首啊……”
逐步累加的心理压力,最后终于让郑玄年崩溃了。
尼玛,这压力谁顶得住啊。
而接着,李二看向郑玄年一旁的另一名中年人。
这人姓崔,乃是清河崔氏出身。平日里因为品秩并不显赫,所以李二在面对世家问题也很少盯上此人。
但这次,李二已经查出了背后猫腻。
“崔大人,你觉得呢?是谁……一口咬定,是朕德行有亏,一定要遭天谴的?”
这官员本是个小虾米,这会成了众矢之的,顿时跪了下来。
“陛下,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朕知道你不敢,但……朕的记忆总没有出错吧,的确是有人敢,而且这胆子……还特么很大!”
“赶紧告诉朕,究竟是何人所说!”
图穷匕见,这一刻整个立政殿一片死寂。
姓崔的官员说不出话来,也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绕不过去了,只得开口……
“陛,陛下……是……”
“嗯,是谁啊?”
“是裴大人!”
……
这一声出现。
李二脸上,顿时浮起了笑容。
整个朝堂的几乎所有官员,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果然,正题还是在这啊……
一时间,不仅是寒门出身的士子官吏,便是世家一系的官员都本能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远离裴寂。
裴寂,必须远离!
不然再殃及池鱼,那可就是彻底完蛋了。
李二呵呵一笑。
“裴大人,人家说是你在妖言惑众,对朕逼宫呢。裴大人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裴寂此刻简直紧张到了极限。
不,毋宁说,在那一声“是裴大人”之后,
精神状态,已经突破了极限。
整个人,仿佛切换了状态,进入了一个充满光芒的温暖世界……
脸色彻底惨白。
一片死灰。
半晌之后,裴寂重重跪了下去,
“陛下,微臣……”
话音说到一半,裴寂顿时卡住了。
就这样认了?
不,不行,咱还可以抢救一下!
裴寂深呼吸几口,艰难开口,“陛下,微臣是肺腑之言,纯粹是担心陛下安危啊!”
李二呵呵一笑,“是吗?多谢裴大人关心了。朕昨日烧伤了背部,太医说朕已经活不过半年……”
裴寂闻言猛地抬头,下意识的嘴里蹦出两个字:“真的??”
李二:……
满朝百官:…………
这一次,裴寂彻底不说话了,整个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