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往前一站，挡住了叶凌霄的视线，看着元公公。
“他什么也看不了，回去复命吧！”沐歌说，“今日王爷是不去了！”
元公公满脸的为难，小心的看着沐歌，“王妃，王妃还是不要让老奴为难，今日来的客人是玉圣国的太子，这次来就是冲着咱们凌王来了，早早的就派人来宫里知会过了呢。”
“圣玉国？”沐歌皱眉，他们怎么会来？
“王妃放心，王爷只是去见见，不会让王爷劳累的！”
即便是这么说，沐歌也不想点头，主要是因为叶凌霄这时候的脸色实在是难看。
“无碍！”叶凌霄开口，朝着沐歌招招手，扶着沐歌的手起来，“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你现在去，怕是就要被横着抬回来了！”沐歌皱眉，“不行，今日你哪里都不能去，那玉圣国的太子若真的是为你而来，也不在意等这一两日的，后日我凌王府开门待客，请他来！”
沐歌都这么说了，叶凌霄只能点头，元公公无话可说便回宫复命了。
坐回软榻，叶凌霄笑，“你知道皇上是个小心眼的人，一般来说什么人的仇他都能记！”
“恩，那么小心眼的人，我什么都不做，就光是嫁给你这一点，就已经成了他的肉中刺了。”
沐歌看着叶凌霄，“你现在能睡一会儿吗？”
“睡不着，头疼！”
沐歌上前摸了摸叶凌霄的额头，不是很热，却带着细细的汗意。
“刚喝了药，我帮你按摩一下头，若是能说睡着，你就睡，睡不着的话，也放松休息一下！”
“好！”叶凌霄笑着应，然后不由分说的就躺在了沐歌的腿上。
沐歌一愣，看着叶凌霄。
叶凌霄仰脸笑，“这样不是才方便吗？”
若是沐歌不愿意，这时候早就应该给这登徒子一巴掌，然后扭头走人。
但是沐歌却是点点头，手指按在了叶凌霄的太阳穴上，轻柔的按着。
“王妃，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沐歌垂眸，“这就算是对你好了？”
叶凌霄沉默了一下，“算！”
“那你的要求可真低。”
这次叶凌霄沉默了更久，闭上眼睛，“是啊，要求很低，可是很低的要求都没人能做得到。”
“王妃！”叶凌霄说，“我从未跟你提过我母妃是吗？你好像也没问过。”
“母妃不是……早已仙逝了吗？”
“恩，自杀。”叶凌霄说，“她一把火烧了自己，也差点烧了我。”
沐歌的手一顿，看着叶凌霄，叶凌霄伸手握着沐歌的手，好像刚才那样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母妃是爱我的，这点我从不怀疑，但是她也恨我，她可以牺牲她的所有保护我，也可以在一念之间杀了我。”
“我七岁之前的生活，都是一半幸福，一半地狱，母妃好的时候，会将我带在身边，教我琴棋书画，我母妃很擅长这个。”
“但是不好的时候，她就打我，好像我根本就不是她儿子，往死里打，好几次，若不是下人们发现，我可能就被打死了！”
沐歌看着叶凌霄。
“母妃经常打我，比疼爱我的时候还多，但是每次母妃都会哭的伤心，给我一种感觉。”
“感觉好像我就应该被打，感觉是我让母妃不高兴了。”
“七岁生辰那天，母妃一大早就来照顾我起床，给我穿上新衣服，拉着我的手带我写字，还给我做了饭。”
“母妃做的饭可香了，那天我吃了很多，吃的舍不得停下。”
“后来母妃拉着我的手，跟我道歉，她说她每次打我的时候都有意识的，但是她控制不住她自己，她知道她不对，让我受苦了。”
“母妃抱着我，怀抱很温柔，让我觉得我可以原谅母妃从前的所有，哪怕以后还会打我，我都能接受！”
“我真的可以接受，所以母妃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死的时候，我愣了很久，然后点点头，我愿意。”
“母妃突然给了我两个耳光，说我骗人！说她知道，我就是个负心的人，我根本不配，她逼我喝茶，喝完之后说茶里有剧毒，说是要让我死了之后也化成灰烬，绝对不能……”
“不能什么？”沐歌问。
叶凌霄轻声的说，“绝对不能玷污了这个世界。”
沐歌的怒气瞬间飙升。
“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死，因为父皇救了我，父皇将我从火场里救了出来，那时候我是恨的，我想活，可是母妃在最后一刻跟我说对不起，说是她对不起我，然后就被大火吞噬。”
“火里最后传出她的声音，让我好好活着。”
“但我从不觉得这是母妃对我的嘱咐，我觉得母妃是怪我，怪我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我想下去找她，可每次都能看到她狰狞推开我的样子，所以我也不知道了，她是希望我去陪她，还是不希望！”
叶凌霄说着话，眼泪从闭着的眼角里流出来。
“从那之后，我病了，不跟任何人交流说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自己关在衣柜里，是父皇每次都找到我，将我带在身边。”
“母妃死之前，父皇并不喜欢我，虽然没有苛待，但是感情一般，母妃死后，父皇突然宠爱我，给我最好的一切，保护我。”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那些年若不是父皇，我怕是早就随着母妃去了，所以父皇弥留之际将这江山托付给我，我应了！”
沐歌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