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辞有京城第一美之称,一双桃花美目,眸光流转,若有似无地轻轻一瞥,便好似能把所有人的魂魄勾走。
这般魅惑fēng_liú,她又无半点羞怯,唇畔笑意如花,仿佛才饮了美酒,三分薄醉七分妩媚。
“真是神女下凡啊……”崔玉容托着腮,看得人都痴了。
乔云浅悄声道:“我倒还是觉得微姐姐比较好看呢。”
裴真真就认真的比较了一下。
论容貌,其实二人都宛如神仙妃子一般绝美。
但气质却各有千秋。
顾玉辞张扬明艳、fēng_liú多情,如繁盛园中花,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好颜色。
而赵昔微柔和沉静、淡雅内敛,若是不言不语的时候,既有几分雪松的清冷,又有春花的娇弱,让人一时很难辨别,哪一种更像她。
裴真真比较来比较去,戳了戳乔云浅的肩,道:“微姐姐更好看!性格也更温柔!难怪太子殿下喜欢她!”
乔云浅取笑她:“看来殿下喜欢温柔的,你肯定没戏了!”
裴真真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辩驳:“不温柔怎么啦?微姐姐也不是一直温柔啊!”
乔云浅捂着嘴吃吃的笑。
“别争了别争了。”崔玉容拨开两人的肩膀,把脑袋凑了过来,“我要是太子殿下,我肯定——”
裴真真和乔云浅瞪大了眼睛:“肯定什么?”
崔玉容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肯定都喜欢!”
话语一出,便被裴真真和乔云浅双双按住掐了一把:“又胡说八道了,看我不打你!”
乔云浅“嘘”了一声:“顾玉辞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我看微姐姐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裴真真不以为然:“不就是太子的表妹吗?有什么厉害的?要真厉害她怎么不是太子妃?”
一语惊醒梦中人,三人都是一怔。忙敛了神色,安安静静的听曲。
箜篌声声,飞泉漱石,声若击玉。
顾夫人笑吟吟地声音又响起:“昔日沈太常精通六艺,尤擅音律,太子妃身为沈氏后人,可有什么喜欢的乐器?”
这话问得就有些让人深思了。
若说会,则显得有些卖弄,若说不会,则显得有些愚笨。
赵昔微笑了笑,道:“本宫不如顾大小姐多才多艺,并不擅长音律乐理,也甚少品竹弹丝。”
顾夫人呵呵干笑了一声。
众女眷的目光齐齐投来。
有震惊的,有好奇的,还有疑惑的,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打量,背后都带着几分敌意和轻视。
只是碍于她太子妃的身份,或者惧怕李玄夜的威压,极力掩饰住了而已。
“哈哈!”座下忽有一人笑了出声,语气十分讨好:“太子妃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却不擅丝竹,还真是可惜呢!”
正是东宫詹事何奎的夫人。
谁都知道,何奎这个糠糟妻,不通文墨,言语粗鄙,偏何奎又是东宫新贵,颇为太子殿下信任。这何夫人便也因此能成为京中贵妇圈子的一员。
赵昔微夹了一只玉露团送入口中,没有搭理她不合时宜的谄媚。
徐云娇冷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丝竹乃君子雅乐,若非世家大族的润养,怎能习得音律乐理!”
这话一出,恰巧顾玉辞弹奏完了一曲。
四周寂静,便只有这句话在厅堂幽幽回响。
这下不光女宾这边一片沉默,就连男宾席上也异常的冷了一瞬。
赵昔微将银筷搁在白玉餐碟上,睨了徐云娇一眼,笑道:“徐夫人倒是出身高贵,就是府上的嫡女没能继承您这份高贵,一个不小心折腾进了诏狱!”
“你——”徐云娇一噎,气得凤眼倒竖。
赵承燕眼看要坏事,忙出来和稀泥:“大家有所不知,太子妃心灵手巧,制得一手好茶,众姐妹是无人能及,至于学习音律乐理,那是太子妃无暇分心罢了!”
琴棋书画,乃世家子女必习课业。
就算顽皮如崔玉容、裴真真,也笼统的学了几年,虽然登不了台面,但偶尔露两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承燕这话听着像是解围,其实便是暗中坐实了她“不学无术”的事实。
赵昔微嘴角一勾,含笑看向赵承燕:“燕妹妹所言极是,姐姐要是有心学,能不能成为国手未必可知,但是比起妹妹苦学数年一无所成的水平,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承燕顿时俏脸涨得通红,忙求助似的看了顾夫人一眼。
顾夫人面色尴尬地咳了一声,一时也没敢接话。
这太子妃看着温柔娇弱,其实却不是个善茬。
更何况,隔着屏风后就坐着太子殿下呢。
李玄夜有多偏袒太子妃,她已经见识到了。这个时候再去触霉头,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嘻嘻!”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让众人为之一振,忙抬眸看去。
是顾玉辞。
只见她双袖一抖,从容起身,不慌不忙地笑道:“太子妃谦虚几句,你们也就真信了。太子妃身为沈太常血脉,怎么会不通音律呢!”
款款向前,妩媚一笑,“这次回京,阿辞将九霄琴带了过来,太子妃不如小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可好?”
美目流转,半含锋芒,越发显得明艳张扬。
席间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九霄琴!”
崔夫人面色微变:“是顾皇后生前最喜爱的九霄琴?”
“正是。”顾玉辞盈盈一笑,“说到音律,当年顾皇后才是真正惊绝天下的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