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着,王学新被分到苏欣一组。
其实王学新觉得自己不太需要参加这种轮班。
告诉他们原理就成了,其它的事比如看火焰色彩、亮度之类的他又不懂,有老师傅在就没王学新什么事。
但张万和却是死活不答应,他不满的批评王学新道:
“我说你这个同志,怎么连这点积极性都没有啊?”
“年轻人哪,就是多吃点苦,不吃苦怎么成长呢?”
“你说你不懂火焰不懂烧炉,我也没让你烧炉哪!”
“你只需要在旁盯着,这盯着盯着,说不定就想起什么来了呢?”
“我可跟你说啊,你可是从你们团长那借来的,说不准还要给装备租!”
“你这工作态度可不行!”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张万和哪是为了图他看什么炉或是想起什么东西!
张万和跟李云龙是老乡,大别山出来的,虽然不像李云龙那样牛逼哄哄的山大王思想,但跟李云龙一样是鬼精鬼精的。
安排人手看炉时张万和心下就寻思着:
这小东北是个人物哪,不但给出了仿制掷弹筒的新思路,还给出了钢材韧化技术……
只这一下就几乎把兵工厂能生产的所有装备都推上一个新层次了。
人才哪!
兵工厂就需要这样的人。
可这要是想把小东北调过来,那李云龙能放人么?
才跟他借几天就跳起脚来骂娘了!
想来想去,张万和就“嘿嘿”一笑,问着警卫员:“苏主任是哪一组?”
“报告厂长,第三组!”
“把王学新也安排到第三组去!”
“是!”
于是王学新就只得赶鸭子上架到第三组上工看炉火去了。
苏欣待人很亲切,称呼其它几个主任都是吴叔、张叔的叫,称王学新就有点没大没小的喊“小王同学”了。
王学新对这称呼不太满意:“咱俩你大还是我大啊?这小王小王的,喊得怪顺口的啊?”
苏欣“哦”了一声:“要不这样,小王同学。我叫你同志,你叫我主任?”
王学新“呃”了一声,赶忙回道:“小……小王同学好啊!亲切,喊同志就生份了,是吧!”
心下却暗道,这辈份怎么就越来越低了,就没个好的!
苏欣对工作是没话说,一丝不苟。
她给每发炮弹壳和方炉都编号,然后时间、炉温变化情况等等都记得一清二楚,还交代别人也这样记。
王学新好奇的问:“你这么记了有啥用?”
“你不懂!”苏欣头也不抬一下,一边在记录本上写着一边回答:“这些是实验数据,等弹壳出炉,就可以通过对比质量以及数据,找出问题根源,下一次韧化就不会再这么盲目啦!”
说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王学新撇了撇嘴,暗道这或许就是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区别!
苏欣记完了,就把本子和,反正也没什么事,说说你的战斗经历吧!”
王学新“嗨”一声,回答:“那有啥好说的,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就是为了活命,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着了!”
苏欣呵呵笑了起来。
这话苏欣是相信的,就像王学新稀里糊涂的整出了韧化技术一样。
同时苏欣还有些意外,这要是别人,就算是稀里糊涂的打了鬼子,哪会说什么“为了活命”这样的话,早就吹到天上去了!
然后苏欣又想起了“卖猪肉”那个梗,就笑得更欢了。
“笑啥笑啊?”王学新搬了张木凳坐在炉火前伸出手你学的是机械制造,那不应该是去一分厂吗?怎么到三分厂当主任了?”
一分厂是机械制造和装配的,王学新认为这更符合苏欣的专业。
苏欣搬了把木凳坐在王学新旁,回道:
“一分厂有吴叔打理呢。”
“吴叔原本在五金厂时就是技术员,经验丰富,对那些机床也熟。”
“我只学些皮毛缺乏实践和经验。”
王学新“哦”了一声,大学生好像都存在这样的问题,理论学的是多了,但实际操作不足。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苏欣这其实是谦虚的说法。
苏欣的父亲就在私立复旦大学任教,从小对她的教育就是学以致用而且有条件接触机械,所以并非对机械不熟悉。
苏欣之所以没有在一分厂其实是张万和的意思。
主要原因是吴为民带来的几张机床属于兵工厂的长板,其它几个分厂都是短板。
这使一分厂轻轻松松就能完成兵工厂的需要,于是就没必要派苏欣去。
而苏欣所在的三分厂,才是几个分厂中任务最重的地方,尤其需要像苏欣这样工作细微到极致的人。
苏欣感叹道:
“三分厂的责任重大啊!”
“我们可以说是兵工厂的最后一道关了。”
“比如子弹,有裂痕可能导致炸膛、子弹太小密闭性不足影响射程,弹壳变形火药容易受潮从而打不响等等……”
“每一个毛病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每一次疏忽都有可能害死一名同志而放过一个鬼子。”
“还有可能影响战士的信心和士气,甚至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
王学新“哎哎……”了两声:“这越说越大了还,你咋不说自个拯救宇宙了呢?”
“拯救宇宙?”苏欣疑惑的望向王学新。
“呃,就是……没啥!”王学新有些尴尬:“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