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事倒没有!”谢宝庆回答:“就是小错不断,咱们拿他没办法!”
“那就批评教育呗!”王学新说:“这不是吴铮同志的强项吗?”
吴指导员此时已经被王学新给升为五营的教导员。
吴铮这家伙虽说那嘴巴絮絮叨叨的好像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做起思想工作来还真有一套……后来王学新发现,其实并不是吴铮做思想工作有多厉害,而是战士们都怕了他那没完没了的讲道理、摆事实、拉家常。
为了不受这个苦,这才听吴铮的话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王学新还没见过吴铮对付不了的人。
但谢宝庆却说:“怎么没做思想工作了?教导员天天往十五连跑,这不……刚才又有战士报告了,说是朱振江抢了别人的鞋!”
“抢鞋?”王学新一听就懵了,还有这操作?
后来一想,觉得又很正常……朱振江来自晋绥军,晋绥军那从手下那抢双鞋什么的,都是寻常事。
果然,就听谢宝庆解释道:“他还说那不叫抢,是部下乐意给的,部下那也说是给的……咱们拿他有啥办法?这不,这会儿教导员还在给朱振江做思想工作呢!”
王学新一听就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
“营长!”谢宝庆凑上来说:“我看,咱们是不是把朱振江这个连长给撤了?他这种作风,会给部队带来很坏的影响,许多战士对他都不服气,这么下去可不行!”
听着谢宝庆这话,王学新就觉得八路军的纪律还真有一套,现在就连谢宝庆这个土匪头子都开始讲纪律、讲影响了。
不过,王学新还是觉得这朱振江不是说撤就撤的。
原因是像他这种**通常已经形成了利益小团体,比如他从部下那抢了鞋,部下还要很配合的说是自愿给的……这其实是畏惧其背后的势力。
另一方面,五营里除了侦察连没动外,三个普通连有两个连是原八路军战士做连长,现在如果再把朱振江这个原晋绥军的连长撤掉,很容易被其利用。
比如,朱振江心有不服就可以借此机会说是五营要清算、控制晋绥军,所以才把他这个唯一的连长也撤了。
这很容易挑起五营的内部矛盾变成两大阵营,尤其五营还是原晋绥军占多数。
王学新考虑了一会儿,就认为应该把这个朱振江收服而不是撤了。
想到这,王学新就对谢宝庆说道:“老谢,把朱振江叫来,我跟他说说看!”
“是!”谢宝庆应了声,就让通讯兵去叫朱振江。
不一会儿,朱振江就进来了,四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歪戴着军帽卷着袖管,开着风纪扣,在王学新面前一站就正儿八经的挺身道:“报告营长,十五连长朱振江报道!”
但也就是这么表示一下,完了后马上又回到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不是朱振江不尊重王学新。
朱振江心里其实对王学新是挺服气的,他就跟部下说过:“咱们打仗用的是力气、是命,人家小东北打仗,那用的是脑袋,没法比!”
朱振江跟独立团打过仗,知道小东北主意多,甚至打下云景城都是小东北使的计……这云景城可是晋绥军都不敢碰的地头,没想到却让小东北给轻轻松松拿下了,只这一样就把孙副官甚至团座都给比了下去,他朱振江算个毛?还能不服小东北?
因此,朱振江挺庆幸能分到五营成为不东北的手下,因为在聪明人手下干能活得更久些。
“朱连长!”王学新给朱振江递上一根烟,说:“听说,你抢部下东西了?”
朱振江一扬头,理直气壮的回答:“营长,您可别听别人胡说,我那是豆子给的,您不信去问问豆子!”
说着,朱振江就接过烟点上了。
心下暗道,八路军就这麻烦,多大的事啊?
咱能打鬼子不就成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揪着不放,没完没了还!
王学新是知道朱振江的本事。
之前孙铭一部在李云龙的命令下从峡谷突围时,鬼子曾用掷弹筒居高临下的封锁峡谷。
那时就是朱振江当机立断,一马当先的带着他的连队配合着火势反攻上高地掩护大部队撤退。
这也是王学新让他当这连长的原因。
原本王学新以为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却是个爱贪小便宜欺负部下的主。
王学新有些想不通。
如果部下不服朱振江,那么他们就不会愿意与朱振江打仗,朱振江到现在只怕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但事实就是部下服朱振江,打仗时愿意跟着他冲锋。
想了想,王学新就明白了。
在顽军或晋绥军中像朱振江这样欺负部下的现像很多,所以士兵们都习以为常,但像朱振江这样敢打敢冲的人却不多,于是手下才服他。
王学新想的没错。
朱振江抱着的思想是:
咱打仗都拼了命的上了,平时不享享福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手下那一个个兵,哪个还不是跟着我听我的话多活几天的?
老子花他点钱用他点东西怎么了?
要是不服气就滚一边去,老子不侍候!
王学新迟疑了下,说:“朱连长,咱们不说纪律,就说一个现实的问题,不知道朱连长愿不愿意听?”
朱振江想也不想就回答:“营长有话尽管说,我当然愿意听,就怕我这脑瓜子笨,听不进去!”
朱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