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來的太突然,于三和与第九团的军官和士兵们都陷入了一种空前的迷茫状态,水面上弥漫了将近一周的大雾终于逐渐散去,江面上钢铁巨舰们爆炸后浓烟滚滚的惨状,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究竟是谁把不可一世的日本海军打的这么惨呢。
无论如何他们守住了吴淞要塞,虽然脚下已经一片废墟,但袍泽兄弟们的血沒有白流,看着日军驱逐舰在扬子江面上沒头苍蝇一般的瞎转悠,于三和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日军的的确确遇到了大麻烦,今天或者明天很可能都不会再进攻要塞,那么这就为他从容布置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于三和要感谢那只出手相助的神秘部队,如果不是他们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此刻踩在吴淞要塞废墟之上的就应该是日本陆军了。
“集合,清点人数。”
于三和不再犹豫,决定整合剩下的人马继续坚守,直到战斗至最后一人,绝不撤退半步,他又看了眼远处的江面,总觉得那些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的人沒有走远,但愿他们能够平安撤离。
他不懂海军,总以为派人潜水在军舰船底安放炸弹就可以将这些钢铁巨舰炸沉呢。
吴淞要塞士兵视野所及之处的江面上,驱逐舰投放了大量的深水炸弹后,开始逐渐离开当前搜索水域开往别处。
水下,一艘潜艇静静的躺在江床之上,尽管艇外面除了江水在流动,静的仿佛静止一样,但艇内却是另一番光景,灯光极不稳定的一闪一闪,指挥室忽而亮起,又忽而按下去,水兵们奋力的修补堵塞着漏水的艇体外壳,和各种管路,电焊的弧光啪啪直闪,上尉艇长则压低声音用在喉咙里怒吼着。
“李五,你带人去鱼雷舱,哪里漏水严重,要不惜任何代价保住鱼雷舱……”
指派完李五又冲另外一个上士水兵道:“江大头,你去轮机舱尽快将发电机修好……还有线路……”
“……”
潜艇内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到处施工的工地,水兵再也顾不得保持安静,在深水炸弹轰隆隆的爆炸声中对受损严重的谦亭进行维修,通信兵则排开人群挤到正和水兵们一起堵艇壳口子的张良佐面前。
“报告司令,上峰來电。”
“说。”
张良佐压抑着沉声闷吼道,他知道通讯兵口中的上峰,在山东军的部队中唯一指代的就是吴孝良,这时候的指示一定是有关于白川义则的处理意见。
“上峰问好,并向咱们潜艇大队致意,希望咱们将俘虏押解往南京,一天后他在常熟周家坝江滩等咱们。”
通讯兵说罢便期待的看着张良佐的脸,等着他的回答,但他却所答非问,甚至反问通讯兵。
“其他艇有消息沒。”
“四号艇和五号艇在入海口外发电,报平安,三号艇行踪不明,二号艇……”
说到此处,通讯兵顿了顿,有些悲沧的说道:“二号艇被炸,艇上所有人当场全部牺牲……”
张良佐心中有了谱,他立即将几个主要军官召集到自己面前,开诚布公的道:
“钧座來电,让咱们将俘虏押解往南京,你们都表个态,咱们该怎么走。”
他不问走不走,而是直接问如何走,便是向大家表明立场,他要去南京,只看这些军官们作何想法,毕竟吴淞口龙潭虎穴,有人畏惧也属正常,所以他要先统一了大家伙的思想,才能开始行动。
大家其实对继续逗留在扬子江中是持保留意见的,扬子江河道在大河中虽是够宽够深,但潜艇进來完全有种虎落平阳,龙游浅底的感觉,尤其现如今江面上到处都游弋着日军驱逐舰,一个不小心大家伙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他娘的,上南京,去见见蒋光头到底长个啥模样,咱们抓了这么大的官,怎么也得亲自给咱兄弟们授个勋啥的,我拥护的司令的意见,司令说怎么走咱就怎么走。”
上尉艇长带头表态,大伙毕竟与艇长多年磨合,所以在其发言后也纷纷表示赞同,但赞同归赞同,如何走的确是个相当困难和头疼的问題。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驱逐舰之前在他们上方刚刚投过深水炸弹,所以很长时间内再不会回到这片水域搜索,他们只能等待时机,待江面上的驱逐舰都休息时,再伺机突出重围。
方案确定后,军官指挥水兵们全力修补潜艇,张良佐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时针指在八点钟位置。
“外面已经天黑,升起潜望镜,观察江面情况。”
水兵心头升起一阵兴奋紧张,战斗又要开始了,虽然他们之前内心有过一阵犹豫,但方案确定下來以后,胸中一颗大石反倒落地,一心求战。
这艘潜艇是绥东自主设计生产的第一型潜艇,性能指数在很多方面都遥遥领先其他海军发达国家的潜艇,比如这潜望镜,一般只有七米左右,而绥东自主生产的潜艇竟达到了前所未见的十七米,也正因为如此,它坐在江底就可以升到水面之上。
潜望镜一点一点,在大家的紧张与期盼中逐渐露出了水面,张良佐紧贴镜头,双手持控制柄,左右旋转着,江面上已经漆黑一片,远处江面灯光点点,除了瘫痪在吴淞口的巡洋舰以外,此时还有三艘驱逐舰在入海口处搜索,显然他们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了向外海搜寻上。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启动电动引擎是否能被不远处那三艘驱逐舰发现,张良佐心中沒底,但此时也唯有赌一把,等到后半夜驱逐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