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掖县,古称莱州,辛亥革命后民国政府废府留县,二州五县之地统为掖县之地由省政府直辖,山东军第一独立旅在一天前接到调令由潍县移驻此地,命令十分仓促,要求也极为苛刻,独立旅必须在一天内完成在掖县内的布防,并且形成可以和至少一个师团兵力日军正面对抗的战斗力。
独立旅上下这回算是连吃奶得劲都使出來了,由潍县到掖县之间沒有通铁路,所以士兵们依靠的只能是双腿,行军队伍绵延数公里,为了加快行军速度,独立旅放弃了整建制的行军模式,而是以排为基本单位,尽速赶往掖县,再行集合。
除了沿着公路向北延伸的步兵,汽车队三五成一群的呼啸而过,掀起漫天烟尘,久久不散,旅长张钟麟所在的旅部保持了一定的速度,在绵延数公里的行军队伍中段,自从淞沪大战后,他彻底在山东军中立足,而且吴孝良似乎对他也极为看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藉由扩军的机会将其一跃而提为旅长。
山东军的独立旅不同于以往国民政府编制中的旅,其所辖兵力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师,而且在火力配备上极为重视炮兵的存在,因此仅在独立旅一级战斗编制中就布置了一个重炮团,当然这也是考虑其独立作战任务的因素,不管怎样,山东军扩编的三个独立旅中,张钟麟控制了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支。
看着因为急速行军已经彻底打乱了建制的队伍,张钟麟内心是非常焦虑的,生怕在这个过程中出现意外状况,但他已经沒有第二种选择,如果按照司令部的命令按时赶到掖县,并成功在规定时间之前完成布放,只有如此赌上一把。
“旅座,先期启程的汽车物资运输队已经抵达掖县!”
通讯兵实时向张钟麟汇报着各部的行进状况,他抬起左腕看了眼时间,语带焦虑。
“还是太慢,要加快速度了!”
说罢看向已经西斜的太阳:“司令部要在太阳彻底落下去之前,抵达目的地,传令下去,所有部队轻装前进,重武器作战单位可以暂时脱离作战单位,待赶到掖县后再行归建!”
为了行军速度,张钟麟再次下了分批行进,剥离重武器单位的命令。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昨天那封电报的内容仍旧历历在目,张钟麟从司令部的口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虽然沒有明说因由,但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压力骤然而生,除此之外心底深处竟还隐藏着一丝兴奋,身为带兵将军他对杀敌的渴望超过绝大多数的同僚。
行进队伍前边突然乱了起來,原本拖的细长的队伍好像河水被横摇拦了座水坝一样聚集了大群士兵,乱成一片。
张钟麟一行不得不停了下來,唤过副官。
“立刻去前边查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題!”
还沒等副官应声离开,乱兵那边就來了报信的通讯兵。
“报告,汽车运输队的物资车翻了一辆,整整一车弹药都阵开了花,路被堵住了!”
张钟麟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怕什么來什么?老天这是再给他制造麻烦吗?运送弹药的车翻了,如果不是严重问題不会封住道路,实际情况肯定要比通讯兵所汇报的严重很多,但时间不等人。
“放弃弹药,所有滞留队伍绕路尽快离开!”
“是!”
副官去传令,那通讯兵也想跟了走,却被张钟麟叫住,他必须要了解到最接近事实的情况。
济南,空袭警报刚刚解除,吴孝良和一干军政要员在防空洞中的临时指挥部中讨论着眼前的局势,进入三月以后日军的侦察机出现频率越來越高,轰炸的目标也由兵营和防御工事发展到无差别轰炸。
山东军的军政长官公署自然也成了轰炸目标的重中之重,对于空隙的应对,早在吴孝良刚刚入主山东的时候就极为重视,在市区内修建了四座能容纳十数万人的防空洞。
而就是这些防空洞,成为了市民们避开轰炸日本空军的最佳避难场所,不禁平民,就连各军政部门的公署也悉数迁入了防空洞。
“忠武兄,掖县物资需要的物资还差多少,必须尽快补气,往河南的补给可以放缓,东部决不能放松!”
“是!”
澹台继泽所长官的山东钱袋子是他自打追随吴孝良以來所遗库银最少的,并且沒有之一,到现在他已经有了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日本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对北中国进行海上封锁,而由于中国沒有海军,几乎等同于放弃了整个制海权,所以,山东军的海路军援物资几乎已经断绝,而平津陷落,良大在中国的大本营仓促撤离,又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另一方面由于中国战事的扩大化,和全面化严重影响了工商业的正常运转,良大财团在中国的投资都相继萎缩,同时,平津陷落后,平津地区大量的良大资产均落入日军虎口之中,所以,这一次连山东军最大的后盾良大财团都爱莫能助,关于物资的供应,澹台继泽只能另想办法。
同时,山东军不得不把精锐部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最为战斗主力被布置到最有可以能的登陆地点,另一路则作为机动部队继续留守高密,一旦沿海有变,他们便可以第一时间进行增援,而不必等带司令部的调兵授权。
特别是那封來自北平的电报,电报是由紧急电台发送的,吴孝良吃不住其中所述内容的真伪,但随即又一封电报跟随而至,对第一封电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