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杀人不过头点地,却如何能如此折辱人!”

“偏偏如此羞辱,我却还不能与其相对!这般憋屈,实不可叫人忍受!”

“再这么下去,只怕士气皆无,要任人宰割。”

张青一首《宋鼠》,要说最受不住的,那定然就是关胜兄弟了。

那一句一字,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直把人割的心里绞痛。

然关胜这些话语,却不是与张叔夜说的,其晓得,这张叔夜既然拿了圣旨,别说这些折辱了,那就是天塌下来,怕也不会对辽人出手。

说了也是白说!

眼下,还是与自己的兄弟唐斌所抱怨。

唐斌上回没把关胜给劝成,知道自己兄长对此事也着实在意。

这也难怪,这关胜虽是从来不说自己是关家人后代,然不管其是不是说过,就从这扮相上来看,那无一不是模仿着关二爷。

那心里的心气,也别提多傲了。

就这么心高气傲之人,怎能忍受啊!

唐斌甚至怀疑,那梁山的这打油诗,针对的就是关胜。

至于唐斌,心里虽不好受,到底也没有关胜这般厉害,还能相劝一句道:“兄长,这是龙是虎,非是一诗可定,又何必如此在意。”

关胜是气的都已然把自己长髯拔去了几根,这听得唐斌相劝,直甩头道:“咱们再这么憋屈下去,岂敢还称龙虎?”

“惧敌而滞,此不正是鼠矣!”

唉!

自己这兄长,当真是在意的很。

非就要把自己往这“宋鼠”上套,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寻难受么!

唐斌心头一阵阵的无奈,却也不再多言。

也生怕再说一句,又激的了关胜。

只是唐斌不搭腔,那关胜却发泄的没完,只还独自在那高呼道:“我关胜,戎马一生,舍生忘死,不知何惧!”

“如今却得鼠之名,日后外人也莫称呼我为大刀,说不得要给我换个鼠名!”

“不可受!不可忍!不可耐!”

唐斌见自己虽然不言语,兄长这脾气却没好半点,生怕关胜违抗军令,终于忍不住又劝道:“兄长千万不要做傻事,若一步走错,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些污名,只能留存一时。待兄长杀敌挫贼之日,也将不攻自破!”

只此些苦口婆心之话,却不叫关胜领情。

且见其直不做声,反是自顾自的抬头看天,独自思量。

此时的晨光颇为耀眼,整片天空看去像是一块淡蓝画布。万物生机盎然,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

可惜这美丽的天气却不应人心。

唐斌忐忑相望,却只能见得自家兄长面上那凝重而坚定的神情。紧紧皱着的眉头,直显得其内心的不安定,更叫唐斌心头直有个预感。

“怕是要坏事啊!”

...

这一首《宋鼠》,把关胜弄的憋屈至极,可其中却非单单只有贬低人的话。

你看那起先一句,不是夸的辽人么?

不仅仅是义军要贬低宋军,辽人更想打压这宋军的气势,好不受宋金两面相伐。

于是乎,这一首的打油诗,在辽人里头,也传播甚广。

而当梁山杀的辽人面前的时候,这些辽人,也当真把自己当的狼军了。

往的那梁山对敌的步伐,也越发是快。

两方人马,也终要相见。

...

政和六年,十月。

河北,将陵县。

传闻在晋末年间,一将军为抵抗胡人,战死在此地。埋骨于此,留忠名万年。

自此,此地便被称为将陵县。

而眼下,辽人军马与梁山先锋在此地相会,倒是有些应景。

“将陵县!”

“当真不知,这是我梁山之陵还是那辽人之墓。”

说是先锋军马,也是张青亲自领兵。

此与辽人一战,是能胜,不得败。

倒不是张青信不过身边大将,非要亲自领先锋兵马,只是这一战就算要输,那也只能输在自己手里。

而张青大概也与耶律得重在某程度上有些心有灵犀。

在将陵县前两方相见,辽人这头,却是耶律得重领兵。

说实话,辽人长相如何咱不说,但说那发型,可实在是太丑太丑。

辽人那发型,称呼为契丹髡发。

髡,在中原王朝为古代剃掉头发的一种刑罚。但是在契丹这个游牧民族中,必须剃掉部分头发,以适应风沙等恶劣的气候条件。

头顶部发剃光,仅留两鬓垂至肩部。这独特的“地中海”造型,是为了防止骑射时头发遮眼,也为应对风沙。

这种造型,也能延续到了满清的鞭子造型。

只是张青虽然了解这造型的形成缘由,却也实在欣赏不来。

而相比这发型,辽人的服侍却看的顺眼多了。

且见那耶律得重,着的是契丹长袍。

圆领、窄袖,长袍里着裤,腰间束带,脚蹬长靴,一身装扮干净利落。

在这耶律得重边上,跟着的诸多辽将之外,还有一人尤其显眼。

正是那“光杆”晋王,田虎。

而此时见其,最为愤慨的,当然就得说是原先的河北将领了。

且见两方谁还没先开口呢,山士奇便是上前大骂:“田虎!你忘祖背宗,与辽人同伍!”

“如此行径,安对得起黎民百姓?”

“今日我定杀你,为我河北百姓报仇!”

这山士奇也够狠,上来就喊打喊杀,一点不挂念昔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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