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这老家伙,在赵佶面前是很能下的脸面来的。
当然了,这皇帝面前,要脸的都没个好下场。只是相对而言,这蔡京那是台阶都不要的,也难怪一辈子的起起伏伏,却还得赵佶之心。
而眼下蔡京虽然伏在地上,更是直引为自己罪责,然心里明白,那关胜到底怎么回事,可说不定。
只是比起事实,更重要的还是天子之心。
若是眼下自己辩解,难保不被皇上以为是为自己开脱。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关胜而失了帝王之心,蔡京实在不愿冒这风险。
再说了,那关胜到底是什么毛病他也不知晓,只不过是当初见其仪表堂堂,才算信任的他。
如今这信任彻底破灭,自不会为其说话。
待的赵佶总算大骂完的,这才应声道:“老臣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自罪无可赦。”
“只是咱们在此盛怒,也于事无补。”
“若陛下应允,老臣愿亲自领兵,手刃那反贼!”
蔡京是没领过兵的,就算是领过,那赵佶也不能让个年近七十的老臣当真杀的去。
而见蔡京如此态度,赵佶也算消气消了大半。
语气放缓的些,才冷声道:“叫那张叔夜动手就是,其御下无方,最该论罚。”
“传朕诏令,叫张叔夜把那关胜就地问斩!”
说着便是一挥龙袍,起身要走,显然也是不想再听得这些烦心事。
这赵佶,如今面对麻烦事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体现出些不耐烦来了。
由此看来,其骨子里的逃避倒是与生俱来,日后禅让给太子赵桓,倒是也算秉持其一贯作风了。
只才走的两步,却见赵佶又猛然一顿,声下又冷几分,跟着又说一句道:“若是张叔夜斩不了关胜,那便也别回来了!”
冷酷的话语,仿佛直接在朝堂内刮起一阵寒风,叫人不寒而栗。
心头也默默为那张叔夜祈祷两句,不由有些兔死狐悲之情。
只盼那张叔夜,切莫为了个关胜而自误。
...
关胜的结局,在其贸然出兵之后,便不能在自己手中所把握了。
可比之这关胜,眼下还有一人,更是性命岌岌可危,惶惶不可终日。
要说此人是谁?
正是“宋奸”田虎!
辽人连败几阵,更丢了补给线,退后百里之地,也再瞒不住大帅已死的消息。
连连打击之下,已然不得再留河北,兀颜光已然打定主意先归国内再说。
然就此离开,那明显是不行的。
整个阵线的失败,大帅的死亡,那不找个背锅的能行?
自己这口锅是丢不掉的,然能转移出一些,也是一些啊!
而眼下,这能分个锅的,无非就是那田虎的了。
...
“此地不可久留!”
却说兀颜光有了杀心,田虎就更知不妙。
只是苦于四周都是辽人,看的太紧,这才没能走出。
这田虎倒也不是不知投靠辽人本是个危险举动,一点也不给自己留后路。只是他也没想着,那张青面对宋辽两军,却能当机立断,摸准了张叔夜心思,只全力对抗辽人。
更没想到的是,特娘的又冒出来个关胜,彻底把辽人的后路断了!
逼迫兀颜光无路可走,也逼得自己无路可走啊!
只是心里埋怨死了那“害人精”关胜,田虎只还得想着自己小命。
几日夜里,都想趁夜而出,然被看管的太死,实在没有机会。
直到今夜,却总算有了可乘之机!
那些个辽人,眼下要为阵亡的耶律得重搞一番祭拜。
按着这辽人的规矩,死哪灵魂就在哪。
这要当真归了家,灵魂飘在外头,不归苍穹,就不得苍天庇护。
按着契丹习俗,眼下的确是到了祭拜时刻。
眼下,这辽军皆汇聚与大营之前,不仅是光祭拜耶律得重,也是为更多死去的弟兄。
而独自在营帐内的田虎,却也已然下定了决心。
...
“今日不走,日后定然再无半点机会!”
田虎自知是危险重重,只是眼下此乃唯一机会。
若是不趁着这些辽人都在搞祭拜的当口溜走,便是再没机会!
以此心思,田虎再不犹豫,随手拿起随身兵刃,出账四下一探,见果真无人,便是拔腿就走。
“这辽人既然把祭拜放在大营之前,此刻定是不能从营门处走。”
“若是四处乱走,又容易遇着什么人。”
“眼下当先寻个藏身之处,待天黑之时再走。”
田虎想的明白,冒冒失失的在军营里头找出路,多半也是自寻死路。被人捉的,更是糟糕。
不如先寻个地方躲着,待夜深人静,再寻出逃机会。
而躲的何处,这田虎也早是想好了。
若是自己不见的消息传出,那辽人咋也要搜索一阵。你就是躲的再隐蔽,也挡不住整个营的搜索。
所以这能躲的地方,只能是兀颜光的大帐!
田虎也是胆大包天之人,要不然也不能只身去寻辽人给自己报仇。
眼下定了主意,就往那兀颜光的大帐而去!
好在这辽人们似乎是相当在乎祭拜一事,自己一路往大帐而去,倒是压根没人发觉。
等行至大帐跟前,见帐前都没人看守,心头更是狂喜!
“九死一生之间,倒是被我给寻着了!”
见得此景,倒是一点也不犹豫,田虎就奔着帐子里去。
只是这才一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