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这事,效率还是非常快的。
更由于关胜这故事在民间也有了一定的传唱度,不少百姓听闻关胜一族要被抄家,族人流放,也纷纷来凑个热闹。
不过当然也入不得府里,只是隔着老远,看个迷糊而已。
至于府里传出一阵阵悲切的哭泣声,凄厉的呼喊声,无助的喊冤声,虽叫人心生怜悯,却不过也就那点可怜心思罢了。
只是有人是来凑个热闹,有些人,却是想要瞧个明白。
人群里头,却有一姑娘,昂着头,竖着耳朵,想见个清楚。
可惜一来隔着实在太远,二来这府门前面官兵看守的严严实实,实在也叫人半点瞧不得里头。
却见那姑娘见得关府门前看守严密,然里头那各种呼喊必不作假,目的达到,便是转身就离开了这凄惨地方。
按着信里约定地方,姑娘七拐八拐,觉着后头无人,总算进了眼前这偏僻屋子。
入内,只见一文人正坐堂下,一脸正气。
边上空着的杯盏,显得这人早等了许久,然直瞧上去,却没半点不耐。
姑娘见得不由行礼作揖而问:“敢问可是范公?”
范直隐当下也起身回礼而应:“正是在下,来的可是锦儿。”
原来这姑娘,正是林冲那机灵侍女,锦儿!
来都来的城里了,张青倒是没忘了当初留在城里的使女。
一来关胜这事也好叫她出个力气,二来顺便也把她给带出了城不是。
而锦儿瞧那范直隐是气度不凡,那范直隐何不也是看着锦儿暗自叫奇。
“区区一个使女,却知大义,忠心耿耿,不惧危难!”
“与其相比,多少人该心存愧疚啊!”
这两人,虽是初次相见,倒是各自已然佩服其对方来了。
...
互相确认过了,锦儿再不犹豫,直把自己所见所闻,一股脑的说了个清楚。
范直隐当即就明白,这是抄家加上流放!
要不然,这锦儿可听不得那么多呼喊声了。
若是要被砍头,只怕各个被吓的连是哭喊都没力气哭喊。
一般来说,要么被吓的一动不动,要么就被直接吓晕过去。
虽然这年代不知道什么叫做“冻结行为”这种自然的人体保护机制,但看着多了,却也总结出了经验。
心头呼出口气,暗道总算还在控制之中。
实在是这向死求生的法子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是叫这关家要死绝了!
好在总算没出差错,一切只在计划之中。
锦儿说着,许是又想起那府里的悲切呼喊,有些心存不忍道:“这关家听着实在可怜,若是能帮,还当帮帮他们才好。”
范直隐倒是也不与这锦儿多言,只是宽慰道:“得此消息足矣,后续事情,皆交给我们就是,姑娘莫管这些。”
锦儿也知此事事关重大,绝非可存着妇人之仁的时刻。
微微点头,再不言语。
踌躇片刻,心头又实在还有挂念的人,又与那范直隐作揖道:“再问一句,不知范公知不知我官人与娘子如今怎样,过的可还算是好?”
这范直隐对梁山的了解,可能还没这锦儿来的多呢。
要不是张青再范直隐来时多交待过两句,这会只怕都不知姑娘嘴里说的官人与娘子是谁。
不过眼下虽然晓得是晓得,却当真也不熟。
却见范直隐苦笑一声,又行礼回应道:“林教头深得信任,眼下有为那梁山建功立业,姑娘不必担忧。”
为那梁山?
锦儿到底是敏锐个性,直接就从短短话语里头,听出了些许的距离感。
心头暗自奇怪,却也未言。
范直隐倒是自无所觉,只是与那锦儿接着道:“此来京城,也受了嘱托,要带姑娘出城,回归梁山。”
“姑娘来此就莫走了,等些时日,寻了机会,就找人把你送了青州去。”
锦儿自不愿再留这京城里头。
虽说自打林冲夫妇二人离去,倒是把府邸家财都归了这锦儿,还叫锦儿召个夫婿,好生过日。
然锦儿志不在此,又岂会为这些钱帛留念。
直与范直隐道谢一句,便是什么都舍下,只想归了官人娘子身边。
聪明伶俐又忠心护主,实在难能可贵。
...
锦儿在那范直隐的安排下出了城,不过几日,那关家的抄家一事也有了结果。
钱财充与国库,府邸归与朝廷。
关家族人,更是等不得停歇,直就被引出了城,流放千里。
这件事,没把别人吓着,却把祝朝奉给吓坏了!
按着这个责罚的尺度来说,可别两个儿子没救出来,自己也进去了!
已经有些惊慌失措,好似个无头苍蝇的祝朝奉,眼下却又只能求助范直隐。然而其又不知晓,这范直隐也已然被王黼给盯着了。
...
“范公!我那两个孩儿实在无辜啊!”
“你说说,分明就留在城里的,连着战场上都没去过,那关胜抗旨不遵,却与咱们有甚关系!”
“只是陛下...陛下他一时有些没想明白,这才冤枉了我那两个孩儿。”
“此事以范公名声,只要能开口说上一句话,我想陛下明察秋毫,自会放了我儿。”
“只求范公仗义执言,救我孩儿一命!”
范府里,祝朝奉实在救子心切,一大把年纪了,也是直直跪拜在范直隐面前,那是拉都拉不起的。
言罢更是殷切瞅着范直隐,直一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