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有这般事情,这死人还能自己回来不成?”
“早说没死了,前头不都说了井里都没个尸体不是!我看必然是那小娘子归来,拿回了鞋,皆是误会罢了。”
“你们说那先生说的过客,莫不就是先生自己吧?”
“必然如此,都安静的些,听先生说下去才好。”
一时之间,整个酒家之中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而听众人又是耐不住的嚷嚷,张青只得又稍稍抬了抬手。
众人一见张青抬手,可比二龙山的喽啰们反应的快,瞬间就安静下来。
却见张青这才慢慢说道:“果然,当日日近黄昏,便有一人,鬼鬼祟祟,来了村口前头,拿了那红鞋,就是转身要跑。”
“埋伏的官差,当即一拥而上,拿了那人。只是一见却非是个女人,而是一个和尚。”
“众人正是疑虑的当口,怀疑是否捉错了人,不想那过客却上前一脚踹翻了那和尚,对着他就高呼,问那小娘子在何处。”
“那和尚还要嘴硬,却也叫县官看出了其心虚,当场就要下狱来问罪,这才开始交待。”
“原来那人也是无意中遇的那小娘子,如今藏在一处破庙之中。”
“县官当即找人按着和尚所言去寻,果然找到了只穿一只鞋的小娘子,当即拿来提问,才知了前因后果。”
众人听得这会,当真也没人说话了,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求最后答案。
唯独只有那两个跟着张青的少林寺和尚,听到这最后出现,那来捡回鞋子的人也是个和尚,面色当即变的有些奇怪,心下隐隐有些不好预感。
只是看这场面上的情况,那两个和尚也晓得现在不适合开口,只得也跟着耐心听下去。
却听张青缓缓道:“原来那小娘子的确当日归家探亲,只是也确在当日下午,就归了夫家去。”
“不想归家当日,就与其相公起了争端,心中气急,便又往那娘家去了。”
“路过那村中老井,越想越气,一时气恼,竟然一头扎进了那井中。”
“所幸路过一和尚,听得井中声响,连忙来救,才叫小娘子留的性命。”
“本来那和尚救了人,受的道谢,自该送那小娘子归了家中。却不想那和尚见人貌那小娘子骗走,藏进了自己的破庙了。”
“本来一切如此就算罢了,却不料匆忙之间,小娘子的一支鞋给丢了。”
“那小娘子自觉丢人,非要和尚来寻,这才有的如此一出。”
众人听完,这才恍然,想不到其中如此曲折,纷纷又开始议论起来。
“想不到这结局还算皆大欢喜,小娘子人没死,也是给寻着了。”
“还好是有个和尚来救,不若岂不是一出悲剧?”
“放屁,若不是那和尚见色起意,那小娘子早归了家中了,还哪里有的这一出?”
“哈哈哈哈,这和尚也是个男人嘛,你不见咱们这快活林里,如今和尚也如此多,什么色戒,怕早也抛之脑后了。”
这一番调侃话,又叫整个酒家内是一阵的欢声笑语,除了两个少林寺的和尚...
其中一个听不过去,当即要起身来争,被边上那个连忙拉扯住,这才好不容易忍耐住。
又有人问道:“可是先生,你当年如何想的那姑娘是被人给救走了?还定然会来寻那鞋?”
却见张青笑着应道:“此事简单,那留着的一支红鞋,湿漉漉的,俨然是浸过水中。”
“可那几日,皆是晴朗天气,没下过雨,哪能叫鞋无辜淋湿。”
“必然是跟着主人一块入了井,才会如此!”
“至于井下无人,那定然又是得了救。”
“只是那姑娘走的匆忙,家当皆无带在身上,这一双红鞋,必然卓有意义,如今丢失,必会趁着无人来寻。”
“叫其放在显眼之处,自会叫人主动送上来!”
这般缘由一说,直叫人愈发佩服。
纷纷高呼“先生才智甚远,奇谋善断”诸如此类的话语。
只是张青说此故事,一来是要引那蒋门神的主意,二来也是要恶心那些少林寺的和尚。
听得众人夸耀,只是谦虚两句,旋即忽然感慨道:“也经过如此一遭,叫我知道那人性之复杂。”
“诸位看那和尚,本来救人一命,功德无量,结果却见色起意,诱拐他人。”
“一念之差,谬以千里,最终被那县官问罪,何苦来哉。”
张青这一句话,又把话风给偏转了。
前头才是纷纷夸着张青的人,这会皆是打趣起了和尚。
“要说那些和尚,都不是什么好鸟,就看看咱们这快活林里,都混着不少秃驴。”
“不错不错,这群秃驴,进出勾栏之地,我看早是拿着香火钱,都去寻欢作乐了!”
“特娘的,上回有个鸟人,拉着我问那画像上人,老子可不鸟他,结果那厮非要拉扯着老子,被老子一顿教训,这才作罢。”
“哈哈哈哈,说的什么大话,分明是你被那群秃驴给教训了,当我不知?”
“放屁,爷爷能被那些秃驴给教训?”
...
在某种刻意营造的氛围下,对于少林寺和尚的称呼,也从和尚一路变成了秃驴,那厮之类的。
跟着张青的和尚当下再忍不住,人都巴掌呼到脸上了,还能忍让不成?
当即迈出一步,高呼道:“哪个闲话的,来与贫僧比试比试!”
此话一出,实是火上浇油,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