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鱼策马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身侧的渔阳军如狼似虎地往前涌去。
“天佑神女,天佑渔阳!”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几乎淹没了厮杀声和兵戈相撞的声音。
防守的淮南军节节败退。城门被猝不及防地斩破,让他们士气大减。若是一般的军队看见叶沉鱼能将厚重坚实的城门一刀砍倒,恐怕已经溃败了。守这座城池的淮南将领是个临危不乱的人物,硬是将有溃散之相的淮南军重新聚拢了起来。
可惜这支淮南军已经军心大乱,又听渔阳军喊的口号,一时之间竟真觉得是上天之意,无意再继续抵抗。
叶沉鱼只砍了一扇城门,就发现根本用不上她了。这些渔阳军已经吧淮南的军队冲散了。
她只好在人群中做为吸引敌人的靶子,一旦有暗箭射过来,她就循着方向从马背上掠过去把人砍了。
她骑的还是之前跟她去青龙寨抢粮食的那匹黑色的战马,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通人性,有叶沉鱼驱使它才走。叶沉鱼离开它就乖乖站在原地,等叶沉鱼回来才动。
所幸它站在渔阳军之中,叶沉鱼砍人回来之后还能看到自己的马活着。
这些放暗箭的人应该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在各种适合藏匿的角落中只瞄准叶沉鱼一个人。
叶沉鱼被放了几次冷箭之后,已经能推测出他们下一个藏身地点,不能人放箭就直接过去砍人。
几次过后,就再也没人放箭了。
叶沉鱼独自一人坐在马上,没人管没人理,甚是孤寂。
在渔阳军清一色的铠甲与布巾中,身穿紫色衣衫的少女十分出挑。淮南军的将领死死地盯着马上的少女,痛恨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不可置信。
他听说过渔阳叶沉鱼有神女之名,传得神乎其神,说神女可以向天借粮,在她的治下百姓都能吃饱饭。也有说凡是见过神女的人都自愿归顺,无论是重凤这样鬼才,还是山野土匪见过叶沉鱼之后都自愿到渔阳归顺。
但他不曾听闻神女有如此飘忽的身法,不曾听闻神女有如此骇人的刀法,更不曾听闻神女能一刀劈开城门!
如果她如此厉害,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只见高文斌四处出战,连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叫谢群的少年军师为人所知,却无人知道叶沉鱼如此善战?
如果谷治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话,估计要长叹一声传闻害人。不过也不怪他如此想,谁能想到以叶沉鱼的身手不出来打仗,而是四处找土匪抢粮食?
乱世之中,多的是人落草为寇。杀几个土匪是不值一提的,若是讲哪一位将领有多厉害是剿灭了土匪,恐怕要让人嗤之以鼻。除却各城的县守会忧心土匪抢劫百姓,根本无人在意土匪窝是不是被人挑了。
淮南的将领此时心惊难掩,招手叫来一个亲兵:“你立刻出城,赶回淮城,务必要将此战巨细禀告给王爷……”
叶沉鱼百无聊赖地随着渔阳军向前,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强烈到让她想忽视都不行。叶沉鱼偏头望过去,遥遥地看见远处有一座小楼,被淮南军围得密不透风。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小楼看了一会儿,随即一夹马肚子,身下的黑马听话地往小楼的方向冲了过去。
越到近处,淮南军便越来越多。渔阳军与淮南军厮杀在一起,混乱不已。
有淮南军发现了叶沉鱼的目的是小楼,纷纷靠过来试图阻拦她。
淮南军的确不同于土匪,他们即便看见叶沉鱼一刀就能将身边的同僚斩落马下,也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誓要拖延住她的脚步。
叶沉鱼手中的刀横过,刀光一闪,又几个人倒在马下,身下的战马却停滞不前,无法突破前方的人墙。
她墨眸微眯,抬头看见小楼中有人影闪动。
敌人越是拦着你去的地方,过去总是没错的。
叶沉鱼挥刀挡下身侧淮南军的武器,一只手撑起马背,脚尖轻轻一点从马背上跃起。挡在她前面的淮南军全做了她借力的踏脚石,众人眼前一花,叶沉鱼的身影已经到了小楼前。
叶沉鱼轻轻落在小楼的屋檐上,听里面传出低沉的说话声:“……此女会是心腹大患,一定要让王爷有所防备……”
叶沉鱼微微歪了歪头,一只手搭在窗框上,俯身问道:“你们说我?”
小楼里顿时静了下来,说话的两个人齐齐看了过来。其中穿着与其他淮南军不大一样的男子低喝了一声,抽到看了过来。
刀势携风袭来,带起叶沉鱼额头前的碎发,眼看就要落在她额头之上。
叶沉鱼没有闪避,在最后一刻抬起手中的长刀轻轻一格,刀势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将军!”一侧的亲兵大喊了一声,就要过来帮忙。
年轻的将军额头冒了细汗,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命令道:“不许过来,快走!”此人要活着给王爷报信,必须要活着离开。
即便是他死在这里,也要让报信的人活着出去。
那亲兵闻声止步,满脸的不忍,咬着牙向后撤去。他定不要辜负将军所期,一定要去淮城见到王爷:“将军保重!”
叶沉鱼眼底浮起淡淡的疑惑之色:【他们当我不存在?】
系统:【……】有点不忍心继续看了。
确认自己彻底被忽视之后,叶沉鱼将手中的长刀一错,把将军整个人往前面带了一步,随后在他腰腹间狠狠顶了一膝盖。
年轻的将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悄声无息地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