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龙相信只有表现出压倒性的实力后,他的话孙翰仁才肯认真听。这次派出了陆林领队的千人精锐——步兵六百也多配了马,加上三百骑兵。汇合后才发现孙翰仁只有一千多兵,加起来还是不到城里的一半兵力。当然孙翰仁说他在城里有人,陆林死活不相信,为了怕两千兵器打了水飘,陆林只拿出一半。
孙翰仁这里的部队只有两百人,剩下的是他叔父借的范阳军一部,才五百人;还有就是燕云天的五百好手,这些好手使用短兵器,一身黑衣劲装,没有盔甲,行动灵活;个个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相信短兵相接是他们的长处。领头的是葛霸大大咧咧,却相当剽悍。还有个年青人叫燕烈,是燕云天的侄子。一副别人欠他钱不还的样子。
孙翰仁说他在城里还有内应,到时候会开门放他们进去,然后封锁四门,放下千斤闸,再集中兵力清除他老爹的实力。他提出策略很快被否决,他们的兵力本来就比孙胤周少,而且可能更不可靠,分散兵力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主意。如果四个城门都派士兵防守,那么手中的兵力就会变得单薄。这样的部队打顺风仗可以,谁也不愿意攻坚不下,伤亡太大没必要的;而且陆林和葛霸也很怀疑对方的士兵能不能维持士气了。再者,如果真逼得孙胤周狗急跳墙,也未必是好事。孙胤周决心突围,他可以集中起几百人,每个城门他们扔几十、上百个士兵也未必能堵住他。
现在策略就是把部队凝成一个拳头,直捣孙胤周老巢,陆林想把孙胤周吓跑了完事。他觉得只要孙胤周跑了,收复广灵就成功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就让孙家狗咬狗去吧!所以他进南城门的时候心情是很轻松的。
跨上战马的陆林立刻大喊道:“弟兄们,大人有令,斩杀孙胤周,赏银千两,升官sān_jí!”厮杀声从城中飘来,在这里里就可以看到浓烟和火光。瓮城上留守的士兵大多站在内侧城墙向城里张望,看他们的表现似乎不是很乐观。
陆林着急地抬头问城楼上的屯长孙求德:“战况如何?”
城楼最高处的孙求德大声报告:“葛霸大人领着主力在武库附近,攻势似乎受阻了,具体情况看不清。城内各处都有战斗,非常混乱。”
“你们小心防守城门,不可离开。”
李真领着一个小队四十人上去防守退路,他带着大队杀进城去了。想到这里可能会吸引来孙家的主意,更怕盟友突然翻脸,陆林又命令四十名旧部留下,和李真一起保护退路。陆林让李真随时防备着:“要防止他们突然放下千斤闸。”这里现在只有孙求德的一个屯,但谁知道到时候什么情况?两倍兵力都不一定保险。
安排已定,陆林马鞭向城内一指:“儿郎们,进城。”
葛霸领着五百人马冲进来以后,他们虽然防护远不及对手,但身形动作灵活,因而在近身战斗时不但不吃亏,反而占尽便宜。他们腾挪跳跃著,避开长兵刃的横扫竖砸,直扑对手近身怀肋处。长兵刃最怕近身战,手中的锐利短剑往往准确地透过铠缝,刺入他们的胸腹。对手都是三五成群,加上事起突然,没有准备,更没能占据有利地形布阵,攻守战迅即变成了短兵相接的混战场面。叛军的攻势自然如汤泼雪,各处孙家部曲纷纷败退。
郝求恩向陆林简要描述了情况,他们已经多方打探了消息。孙胤周也反应过来,试图镇压叛乱。虽然事起突然,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军士自发地开始抵抗。但孙胤周的大部分军队遭到损失,新兵太多,有经验的老兵也分散了,大多四处弹压乱作一团的新兵蛋子。
叛军士气如虹,一直攻到广灵衙门前。结果对面武库射出来一支支弩箭,密如骤雨,打得他们抬不起头。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仓库就是一个个小堡垒,想抢过来就要叛军强攻了。就这个武库一下成了双方相持不下的焦点。
毕竟孙翰仁没有根基,孙胤周抱病出来,打起大旗,开始喊话,已经困守各处的官僚连忙命令组织家奴参战,拿起各种家伙赶来会师。这些亲军再加上合流的大批散兵,衙门也趁机衙役、捕快们一举杀出,配合作战。一下子有了一千人之多。两边都姓孙,不少人家都打疯了,也不管谁是老子谁是儿子,见人就打。大户也纷纷把扫地奴仆都编组起来,却不敢加入城中参加混战,只求家宅平安。
葛霸正指挥叛军攻打武库,一下子就手忙脚乱。好在地形所限,交战的总是前面数十人,后继士兵眼看着刀光血影却无法加入,这样葛霸他们仗着武艺高强顶住了三板斧。混乱之际,燕烈领着他的人对乱军大砍大杀,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趁叛军攻势稍停,葛霸连忙指挥部下放火,点燃了街道两侧的民居,还在宽阔的官道中央堆积薪火。算是暂时隔开了两军,他赶快收拢部下,重新集结军队。
陆林赶到的时候,葛霸正在指挥十几个士兵谩骂,那个李家军官大马金刀地坐在后方醒目处,看上去很威严。
对面的叫喊声也不停传过来:
“孙翰仁,你这条忘恩负义的狗!”
“孙翰文已经丧命,现在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伙顶住,林家大军到了,他们就完蛋了……
这种骂战让陆林觉得挺有意思,不过显然敌人的斗志依然旺盛,燕烈还领着一队士兵,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把血淋淋的大刀,一个个瞪着大眼来回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