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王。”褒姒轻声说道。
“此事……不该是由你来谢寡人,”姬宫湦从背后抱住了褒姒,脸贴着她的面颊,“就不害怕寡人吃了郑伯的味,对他痛下杀手吗?”
“大王不会的,”褒姒说道。
“怎么这么肯定?寡人可不是非留他不可。”姬宫湦的声音蓦地变得无比冰冷,这叫旁人应该是听了大骇,可是褒姒却全然没有反应,只是平平淡淡的说了句,“因为大王知道,臣妾满心只有大王一人,大王又岂会计较别人的觊觎?你的东西,别人也抢不走啊。”
“哈哈哈哈哈……”姬宫湦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俯下身子吻了吻褒姒的面颊,“怎么了?宋妃的死……你不高兴了?还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没有,”褒姒摇了摇头,“马上就到朝贡的时候了,京城中的大小事务臣妾顾不过来,将丧葬的事情安排给楚夫人去做了。宋、楚一向相交的,宋伯既然愿意言和,楚侯不会刁难的!他必定知道大势已去。”
“是……”姬宫湦点了点头,“留熊宁在宫中寡人始终觉得不妥,可是熊宁对寡人到底是有恩的,寡人曾经要杀她,她不但没有死,还救了寡人的性命,这也算是天意吧?寡人始终对她下不了第二次手。”
“大王……”褒姒站起身看着姬宫湦,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楚夫人也好、宋妃也好……当年的郑夫人、秦夫人都好,便是申后也好……她们想要的无非是大王的一颗心,偏偏选错了方法,去抢、去争,反倒是伤了大王这一颗心。”
“你想说什么?”姬宫湦拍着褒姒的头发问道,“可是宋妃之死叫你想起郑夫人了,如今心中又不好受了?寡人对郑夫人,不及待你三分,此生寡人断不会让你身陷险境的。”
“臣妾知道……”褒姒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滴在了姬宫湦的长袍之上,“只是楚夫人要的其实也不多……”
“不必再说了!”姬宫湦的语气忽然就冷了下去,他知道褒姒要说什么了,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不明白褒姒怎么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推出去,“寡人能将楚夫人留到今时今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褒姒还想再说些什么。
“不必可是了,若是寡人同楚国的争端还要靠一个女人来扭转时局,那么寡人这个大王不做也罢……”姬宫湦挥了挥自己的袖袍,褒姒却定定的看着他,他变了,变得太多太多了,和当初刚刚入宫之时那个冷漠、自私、野心天下的大王完全不同了,那时候的他为了得到朝中大小官员的支持,竟然不惜一连娶了数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子。
他或许就是为了掩饰这种不喜,才生生的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荒淫无度之人,如此……申后也好、秦夫人也好、郑夫人也好就再也不会怀疑姬宫湦对他们的用心了,只当是他喜新厌旧,却从未想过他是不是从不曾对他们有过真心。
如今他将这一颗心交到了她手里,褒姒看着姬宫湦,竟不知是悲是喜?